山林小道崎嶇不平,并不是兩個傷員行走的好去處。
但好在勝在隱蔽,于是虞清酒不多猶豫的便一頭扎進了山林中,扶著季廷硯踉踉蹌蹌往深處走。
“再堅持堅持,很快就好了。”她盡量的讓季廷硯少費些力氣,察覺到他想要自己走的時候,兇巴巴的拒絕,“別逞強,前面有個破廟,我們去那里躲一躲。”
很快,破廟出現在眼前,虞清酒將他放在一處還算干凈的草垛上后,顧不得休息,緊接著緊鑼密鼓地在地上擺陣,將季廷硯牢牢保護在陣中。
而后貼上符紙,打量一眼四周,將原本就破敗不堪的窗子徹底拆了下來。
一束月光不加遮掩地照在季廷硯身上,總算為他增添了幾分溫度,但肉眼看去,卻更顯得虛弱了。
破廟中的灰塵沉積許久,此時卻因為兩人的到來而被喚醒,正在月華中歡快地跳著,一直籠罩在季廷硯身上。
他已經閉上眼,無力地閉目養神,唇瓣難耐地緊繃成一條冷硬的直線,因為忍耐虛弱,眉宇間的刻痕也漸漸加深,看起來疏離而虛弱。
也看得鼻根酸澀,當下不敢遲疑,激發起符紙與陣法的力量,為季廷硯解釋,“月華中含有天地精華,這里條件簡陋,你將就著吸收些,能幫你恢復身體。”
在虞清酒走過來的第一時間,季廷硯便已經睜開雙眼,目光一錯不錯的落在她身上,隨著她的走動而變化。
他聽完之后,忽然笑了笑,哄著看起來格外低落的虞清酒,“像雜記中說的山間精怪那樣?”
“不好笑!”虞清酒抿著唇橫了他一眼,態度十分強硬地催促,“你快療傷!傷好之前不許說話了。”
而后自己后退幾步,離季廷硯遠了些,一個人默默自責。
她不該讓季廷硯去做這么危險之事……
自己分明知道大國師府中森嚴,也知道青衣身手好,更別提大國師層出不窮的手段。
讓他一個人去奪魂魄無異于自投羅網,可自己還是讓他去了,分明是仗著他命數好,便下意識忽略了他也會受傷!
命數好又不代表不會過得很艱難。
虞清酒眼眶泛紅,自責自己不敢如此魯莽。
兩人隔得遠了些,季廷硯在陣中夠不到她,皺了皺眉虛弱的吸了一口冷氣,“嘶……”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虞清酒瞬間被喚回心神,連忙湊近了些,仔細觀察他的臉色,卻不知為何,仍是不肯踏入陣中靠近季廷硯。
他覺得頭疼,強壓著身上的不適,身體前傾,握著虞清酒的手腕想要將她拉進來,氣若游絲道:“頭疼。”
“頭疼?頭怎么會疼,”虞清酒更慌了,手足無措地蹲在原地苦思冥想,卻看不出來他究竟哪里不對勁。
“嗯,頭疼。”季廷硯手上用力了些,理直氣壯地催促她進來,“抱一下就好了。”
自從她布好陣法后,虞清酒就不肯靠近他了,讓想要抱著她充電的季廷硯分外不爽。
虞清酒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在賣慘,當即神色變得嚴厲不近人情,默不作聲又后退幾步,冷聲拒絕,“不行,我進去了會分走你的靈氣,這陣法本就簡陋,你一個人都不夠用。”
“唉……”
她聽到季廷硯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臟又是一陣抽痛,但還是冷下心腸,“等你好了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