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同一瞬間,那火星如同狡猾的精靈,盡數跳躍至慕清晚的周身,編織起一場不祥的舞蹈。
這日宮廷謝恩之行,慕清晚特意裝扮,身披一件大紅斗篷,華麗而莊重。
然而,命運的玩笑卻悄然而至,那細微的火星甫一觸及,便在斗篷上留下了數點焦痕,隨即,小小的火舌不甘寂寞地騰躍而起。
"天啊,如兒!"
二夫人的尖叫劃破空氣,她倉皇奔來,手忙腳亂地試圖扯下慕清晚身上的斗篷。
背后的焦糊味刺激著慕清晚的鼻腔,她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面色驟白,指尖顫抖著試圖解開脖頸處那用紅寶石雕刻而成的精致扣子,可是在這緊要關頭,它們卻似乎變得堅不可摧。
瞬息之間,背部傳來灼熱的痛感,比之肉體上的疼痛,更為驚心動魄的是,她分明嗅到了發絲燃燒的焦臭!
“如兒,別動!”
二夫人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眼看女兒頭上的火苗越演越烈,她顧不得儀態,一手牢牢按住慕清晚,另一手拼命拉扯著衣物。
無奈車廂空間狹小,縱有千鈞之力也難以施展。
車廂外,陳老太太早已被這一幕嚇得躲至角落,口中念念有詞,渾身顫抖,無能為力。
馬車外的車夫和丫鬟聞聲停下馬車,急忙掀起簾子,加入這場突如其來的救援,一番手忙腳亂后,那燃燒的斗篷終被扯離。
然而命運似乎存心捉弄,慕清晚的發梢也未能幸免于難。
她伏在車中,淚水與哀嚎交織,仿佛世界在此刻崩塌。
"二嬸讓開。"
慕姝瑤冷靜地從車內取出茶水,傾瀉在慕清晚的頭頂,一壺溫熱的茶水順著她的發絲潺潺流淌,最終熄滅了頭上的火焰。
“如兒,你沒事吧?”
二夫人望著女兒蒼白如紙的臉龐,昔日靈動的雙眸此刻只剩下一片空洞與絕望,心如刀絞。
她緊緊抱住女兒,連聲呼喚。
良久,慕清晚終于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泣。街頭的火災引起了不少路人的圍觀,有的甚至從店鋪中端水相助。
“快走,回府!”
二夫人怒喝,不讓眾人窺視,心中憤懣難平。
在這場混亂中,不僅斗篷被毀,慕清晚身穿的桃紅色襟襖也殘破不堪,白色的里衣若隱若現。
此等景象,怎能公之于眾?
車夫與丫鬟連忙放下簾子,驅車疾馳向侯府而去。
“慕姝瑤,是你,是你要害我!”
“荒謬!”二夫人厲聲打斷,不容女兒的指責,“我親眼所見,你二妹一直安坐未動,何談害你?更何況,她有何理由害你?”
隨后,她又安慰慕姝瑤,“乖孩子,你大姐只是受驚過度才會口不擇。別放在心上,回家后我會讓她向你道歉。”
語間,對慕清晚的偏愛不而喻,即便愚鈍之人,亦能聽出其間的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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