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起身向院外走去。
馬三寶撓撓頭,自自語道:“咱爺這幾天是怎么了?好像有點魂不守舍的樣子。”
朱懷也說不清為何不悅,爺孫間的矛盾再正常不過,他也不認為老黃頭是個斤斤計較的人。
只是覺得做什么都提不起勁兒,內心那份孤獨感似乎又加重了幾分。
大街上鋪滿了枯葉,城里變得一片金黃,顯得格外寂寥。
秋風乍起,似乎夾雜著幾許寒意,街頭人影稀疏,仿佛自己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
街邊的小攤上,有商販在售賣金銀飾品。
作為大明京畿之地,南直隸的匠人工藝極高。
“這位大姐,您是初到應天吧?這款鑲嵌藍田玉的花籃,乃是正統陜西藍田產的璞玉,二百文的價格已經很劃算了,不能再講價啦!”
攤位前,一位高挑女子正在挑選玉石,攤主正滔滔不絕地向她介紹。
女子似乎有些猶豫,思索一番后道:“一百五十文!”
“姑娘,您這砍價也太狠了點兒,這塊玉可是正宗藍田產地的,二百文已經是最低價了,我們小本買賣,利潤微薄,實在不行不行。”
攤主連連搖頭,一副不愿再議價的樣子。
“那你給個實在價。”
高挑女子堅持。
攤主答道:“一百九十文,不能再低了。”
“那就一百八十文!”
“罷了罷了,既然姑娘真心想要,想必是為了心儀之人,老朽若再不肯成人之美,未免顯得冷漠無情,實不相瞞,這枚玉簪老朽只賺你五文銅板。”
這讓身材修長的女子面色微紅,頗感羞赧,她從繡囊取出銀兩,預備結賬。
“這簪子多少錢?”
朱懷悠然踱步過去,同樣拿起一支與那女子相同的玉簪端詳。
攤主連忙報價:“二百文。”
“二十文。”
朱懷回應。
此一出,攤主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小哥,你這不是誠心搗亂嗎?這可是正宗藍田玉!”
朱懷把玩了一下,隨手擲回道:“玉中常有瑕疵,你這塊玉被打磨得幾乎如玻璃一般光滑,顯然是大批量生產的,我記得上元縣有一家工坊專做此類玉器,嗯,你這恐怕是從張盲叟那里進貨的吧?”
朱懷隨老道士在應天漂泊九年,雖未能融入上層社會,但對于底層江湖卻是了如指掌。
攤主心頭一緊,暗忖遇到了行家里手。
他略顯尷尬地辯解:“客官誤會了,我并不認識什么張盲叟。”
朱懷接話:“那好,我現在就去把他找來,剛剛還在路上碰見過呢。”
攤主焦急道:“公子您真是替這位小姐講話了,唉,看來我今天運氣不佳,那就二十文成交吧。”
那高挑女子聽聞此,頓時面露慍色,指向攤主道:“你!”
朱懷微微一笑,對高挑女子勸慰道:“買賣本就你情我愿,買者需眼光獨到,買到值當是你的眼力,買到吃虧也只好忍氣吞聲,就是這樣。”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