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口頭保證,我要的是結果,是穩定的局面。”曾家輝不是不相信白春風的話,而是作為市委、市政府來現場處理事件的領導所作的指示,這是政治的必修課。
“我們隨時接受您的檢閱。”白春風也表現得非常嚴肅。
“你們自己記住所說的話,我拭目以待。”曾家輝說完轉過半個身子,又看著花無葉道:“花區長,千萬不要忘了我的提醒,要防患于未然,提前做好工作啊!”
花無葉也是有些慚愧,曾家輝前次在春風春雨樓就提醒過她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興奮過后就忘了這件正事兒,當著其他人的面又不好解釋什么。只好顧左右而他地道:“曾市長,既然來了就住一晚再走吧!”估計這老妮子是想將曾家輝留下來,方便晚上再進行感謝并表示接風慰問。
曾家輝裝著聽不懂意思,搖頭道:“今天就算了,我晚上回去還有事,花區長有時間多到長豐市的信訪穩定部門走一走吧。”雖然說的時候是面無表情,但眼神卻有那么一絲光亮閃過。
花無葉自然是留意觀察到了,她趕快低了低頭,道:“那就等開發區這邊安穩下來后,我再上來向曾市長匯報工作情況。”
曾家輝點了點頭,轉身鉆進了車里,招呼鐵鋒動身。
在回長豐的路上,曾家輝攔住了現在才趕往平起開發區的市委政法委書記劉小磊和市委宣傳部長余紅的車,他看到同車的竟然還有長豐日報和長豐電視臺的幾名記者,這把曾家輝是氣得差點吐血,責問余紅道:“余部長,你帶記者去,想干什么?”
余紅一臉無辜的道:“曾市長,哪里是我要帶啊,這是蔣書記在常委會上要求必須帶記者下來的,劉書記當時也在場?”說完還看著劉小磊,自然是希望他作證。
劉小磊道:“曾市長,確實是余部長說的情況,當時余部長就提出這樣會讓事情更遭糕,可蔣百年不聽。”他直呼市委書記其名,可以想像得出,他當時也是不同意的。
家丑不可外揚,安全穩定事件,自己要遮掩都還來不及,哪能帶記者來,真是豈有此理!曾家輝沉著臉,看了看兩人一眼,雖然怪不得他們,但心中生氣是必然的,針對的當然是蔣百年。
余紅看曾家輝的神情,還以為是生她的氣,趕緊再作解釋,道:“曾市長,我與劉書記在來的路上也商量過,是萬萬不能讓記者到場露面的,即便不采訪,不攝像,也會引起群眾的莫名騷動。所以,我們一路走得是很慢。”
算起時間來,常委會結束后動身,他們兩人是早就應該到達現場的了,余紅說的絕對是實情。曾家輝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解釋。道:“我相信你們,只是搞不懂蔣書記為什么要這樣做,生怕事情搞不大嗎?”
沒有人回答,因為誰都清楚,蔣百年冒著挨省里領導臭罵的風險,不過是想將一切責任推到曾家輝身上而已,工廠因他的事而停工,群眾鬧事也就找到了根源,算盤打得很如意。
可惜的是,天時地利有了,蔣百年差了人和這一個要件,平起開發區的老百姓們還真是聽曾家輝的話,一番勸說后就自覺散了,回家該干嘛干嘛去了,劉小磊與余紅又在路上故意拖延了一陣,蔣百年的計劃就這樣落了空。估計他現在后悔,怎么不自己親自帶隊下來呢?可市委書記帶記者去處理轄區內的群體性事件,責任容易轉移啊?看來他也不愧為老奸巨滑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