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懷觀察著劉三吾那一臉莊重的表情,稍作思索后,說:“治大國如烹小鮮,若要領悟老子這句名,首先應當明確,在老子生活的那個時代,古人們是如何烹飪小魚的。”
老子這句流傳千古的論,自古以來即引發諸多爭論,直至清代,經過學者們深入考證,才給出了一份得到廣泛認同的解讀。
朱懷進一步闡述:“所謂‘小鮮’,即指小魚,古人烹調小魚時,不去除魚鱗,也不去除內臟,入鍋之后,最為忌諱頻繁攪動,唯恐將小魚翻弄碎裂,同樣的,烹煮大魚也需避免頻繁翻轉,以免魚肉松散。”
“因此,‘治大國如烹小鮮’可以引申理解為:烹魚不宜過多干擾,治國也不宜繁雜躁動,過于繁雜則民眾疲乏,過度干擾則國家易亂。”
劉三吾聽聞此,并未立即回應,而是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朱懷的話語,就像為他開啟了一扇全新的認知之門。
他原本以為這句話應當理解為:治國如同烹調菜肴,各種調料不可或缺,多一分則咸,少一分則淡,既要拿捏好調料的比例,又要掌握火候的控制。
然而此刻,朱懷提供了一個迥異的新見解,且這個見解似乎也有其合理之處。
朱懷看到劉三吾眉頭緊鎖,便徑直說:“實際上,只要你了解老子的核心思想,再對比我提出的理解和傳統的解釋,就能大致判斷我的觀點是否有道理。”
老子的核心思想?無為而治。
劉三吾的眼神逐漸放大,滿是驚愕。
室外。
朱棟早早起床,手中還牽著一只純黑色的斗雞。
這對姐弟倆行走在應天大街上,畫面略顯滑稽,尤其是四歲的小朱棟牽著大公雞行走街頭,引來不少路人的目光。
“真開心啊。”
朱棟吸溜了一下鼻涕,興奮地說:“皇宮外面的世界真好玩。”
趙檀兒瞥了他一眼,略帶嫌棄地問:“你什么都沒玩呢,就看了一眼,就說好玩了?”
朱棟認真地點點頭:“對啊,就是很好玩。”
“每天都在皇宮里,不是跟著母親學習禮儀,就是到學堂跟夫子研習學問。”
話音未落,朱棟對著趙檀兒抱怨起來:“表姐,我跟你說,我們的劉夫子最差勁了。”
“他打人特別疼!前些天我就因為背不出《三字經》,就被他打了三下屁股。”
看著朱棟一副耿耿于懷的模樣,趙檀兒忍俊不禁:“夫子還不是為了你好嗎?”
朱棟不滿地哼了一聲:“哪里好了!劉夫子天不怕地不怕,表姐,我偷偷告訴你,他連父皇都敢頂撞,這個糟老頭,下次讓我碰見他,你看我敢不敢揍他!”
趙檀兒白了他一眼:“你就吹牛吧,你這么個小不點兒,還能揍誰?”
朱棟振振有詞地道:“可我是王爺,我揍他,他不敢還手的!”
趙檀兒無奈地回應:“好好好,你最厲害。”
朱棟用手擦了擦鼻涕,毫不顧忌形象地問趙檀兒:“對了,我姐夫是做什么的?”
趙檀兒回憶了一下,答道:“好像是做生意的。”
“啊?”
朱棟面露驚訝,搖頭擺尾地說:“那不行啊,做生意的地位太低了,他配不上你啊。”
“表姐,咱們還是換個姐夫吧!父皇說過,商人的地位不高。”
“唉,早知道姐夫是商人,我就不來找他斗雞了。”
趙檀兒輕敲了一下朱棟的腦袋:“別胡說,前面就是你姐夫家了,走吧。”
“哦。”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