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鬧覺淺,整個人驚醒,轉頭就看到聞斯珩陷入夢魘,無法醒來。
她又趕緊翻身下床,站在床頭摸了摸他緊皺的眉頭,小聲地念了段安神咒。
聞斯珩緊繃的身體漸漸舒緩,呼吸漸漸均勻。
陳鬧才松了口氣:“爸爸啊,這5年來,你肯定熬得很辛苦吧。”
“不過沒關系,我來了,你幫我,我也會幫你的。”
……
聞家家大業大,大年初二后,來拜年的人一波接著一波,全都是張婉菲和聞老夫人接待。
也有些是特地來見聞斯珩,關心他的。
他精神不錯時,會出來寒暄幾句,精神不好,就直接不見了。
陳鬧乖乖地跟著他,他逢人就介紹這是我女兒。
看著大家吃驚的樣,聞斯珩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是不是該給陳鬧辦個認親宴,正式承認她的身份。
可眼下陳素月還未醒,他又這么虛,他連抱著陳鬧到處介紹都做不到,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罷了,還是等陳素月醒來,他康復后再說吧。
他相信,他會好的。
陳鬧倒是對這認親宴沒想法,有些親朋好友帶著孩子來,她難得看到同齡人,大人又讓她可以一起玩,她覺得自己該入鄉隨俗,那就玩唄。
前世的童年都是各種修煉了,現在有機會補上,何樂而不為呢。
幾個小朋友一起出去堆雪人,陳鬧力氣大,不一會就滾了個大雪球。
可就在這時,身后突然被砸了一下。
她回頭,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小男孩拿著雪球砸她:“我砸得可真準,誒,我爸說你是斯珩叔叔的女兒,可你為什么姓陳不姓聞啊?”
另一個戴著粉色帽子的小姑娘也問:“對啊,你怎么不跟爸爸姓啊,你該不會是撿來的吧?”
“她就是撿來的吧,不然我怎么從來沒見過她。”
他們都是一個大院長大的,小時候經常一起玩。
但陳鬧都四歲半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
大人之間分三六九等,其實小孩子之間,也分。
這些小孩就格外團結,陳鬧成了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異類。
偏生陳鬧的爸爸還是聞斯珩,那可是聞家曾經最耀眼的家主啊,是他們的父母都要巴結的天子驕子。
陳鬧本該比他們更嬌貴才對,但他們卻發現陳鬧不姓聞,還笨笨的,好多玩具都沒玩過,像個鄉巴佬。
陳鬧解釋:“我跟媽媽姓,我不是撿來的。”
“你媽媽是誰啊,是為什么五年多了都沒見過,是嫌棄斯珩叔叔生病嗎?”
“斯珩叔叔也沒結婚,她媽媽該不會是賤女人吧。”
“肯定是賤女人,想母憑女貴的那種。”
“斯珩叔叔肯定很生氣,不然為什么不讓她姓聞。”
那幾個小孩許是為了巴結黑羽絨服小男孩,一個個附和著,說的話難聽得要死。
陳鬧面色沉了沉:“這么好奇,要不把我爸爸喊來你們問問?小小年紀不學好,凈會嘴碎了,你們的教養呢。”
粉帽子小女孩氣道:“我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他們雖小,但經常聽大人念叨,又比較聰慧早熟,自然懂得都懂。
傅遠昭哥哥起了個頭,他們自然是附和的,這可是和傅遠昭打好關系的好機會。
那黑色羽絨服小男孩,就是傅遠昭。
傅遠昭手里又拿了個雪球:“土包子,你有教……啊!”
陳鬧直接一個雪球砸向傅遠昭,正中心口,他整個人一屁股坐在雪地上。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