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習鳴倒是也沒怎么賣關子,直接繼續道:
“答案出乎預料,是前者——”
“也就是,兩把鑰匙和兩把鎖,是一一對應關系。”
“甲鑰匙只能開甲鎖,乙鑰匙只能開乙鎖。”
“可神奇之處就在于——”
“大師在驗證這一點前,那么多次的開鎖過程中……居然連一次也沒有遇到過——不小心用甲鑰匙去開乙鎖,從而導致打不開的情況。”
“然而,偏偏就在他驗證出這個‘事實’之后……”
“再去隨機開鎖時,就會以正常的概率,撞見不小心拿了甲鑰匙開到乙鎖而打不開的情況。”
故事說到這里,習鳴想要表達的意思也很明顯了。
前后,概率出現了差別。
一個幾乎不可能發生的小概率事件,出現在“驗證”之前。
而“驗證”結果后,概率恢復正常。
說實話,這個事兒吧,要說玄,確實挺玄的。
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因為即便再小概率的事件,只要不是完全不可能,那么就有可能發生。
比如擲硬幣一萬次,一萬次都是正面朝上。
概率確實很小很小。
但根據無限猴子定理,只要試驗的次數夠多,再小概率的事情,也會發生。
所以從概率的角度來看,習鳴描繪的這個故事,并非玄學。
而是一種……符合邏輯的……奇跡?
不過,他既然是在聊所謂“命理、玄學”的時侯,講到這個故事。
那么,自然不是要單純分析概率。
而他想要表達的東西,其實也不難理解。
兩把鑰匙和兩把鎖。
在“驗證”其關系是否一一對應的前后,開鎖概率的迥然差距……
顯然,習鳴是想將這前后的概率差距,歸因于大師“驗證”的這一動作。
這整個“真實故事”,以及習鳴想要表達的。
其實可以類比成一個更耳熟能詳的理論——
當大師打開盒子,“驗證”貓的生死“前后”。
貓的狀態,是發生了改變的。
對。
習鳴描述的這個故事,其實和薛定諤的貓很像。
大師驗證鑰匙和鎖的關系,得出確切結論,就像打開了裝貓的箱子,確定了貓的生死。
一般人的普遍認知是——
貓的生死,在開箱子前,就已經確定了。
貓是死,則開箱看到死貓;
貓是活,則開箱看到活貓。
實際上,貓的生死,卻是由開箱這個動作決定的。
通樣,兩把鑰匙和兩把鎖的關系,也是由大師“驗證”這個動作決定的。
顯然,習鳴格外強調,“驗證”這兩個字。
再配合他剛剛回答江異的問題——什么是命理、玄學。
他給的答案是——不知。
所以這里的“不知”,是一種狀態。
換句話說就是——
什么是命理,什么是玄學?
不知命理,便是命理;
不知玄學,便是玄學。
不知,不知……
江異反復琢磨這兩個字,心中有些恍惚。
他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尺素。
想到尺素的避世與出世,想到尺素的“命運”……
想到他在這十萬年前的時代下,所經歷的一切。
他似乎,隱隱可得出一個結論——
命運并非注定……
除非,你不再參與,不再觀測,不再驗證……
換之,也就是——
當你不再參與,不再觀測,不再驗證……
處于一種絕對“不知”的狀態……
那么命運,便在“不知”的狀態下,注定了。
而如果將這里的“你”,理解為尺素……
那么不難發現——
這整個世界,似乎都是以尺素為世界主角的唯我主義世界。
避世的尺素“不知”;
出世的尺素看到“定格”的命運;
而后,出世的他失去“不知”狀態……
于是,定格的命運崩塌……
而這樣一套邏輯之下。
這個時代下所發生的一切,就好像……
唯我主義里的“我”,被換成了另一個“我”……
換了天地,換了命運……
江異心中,突然久久震動,生出一種莫名的驚異之感。
這一瞬間,他再次與習鳴四目相對。
眼神交匯的瞬間,他看著習鳴的眼睛,突然有一種,被震住的感覺。
就好像從習鳴的眼睛里,看到了他沒有說的千萬語。
良久后,習鳴終又緩緩道:
“這世上,或許有三種不知。”
“第一種,不曾見過山,因而不知山;”
“第二種,見山不知山;”
“第三種,見山知山,后又不知。”
“我比你更懂命理、玄學。”
“亦不及你更懂命理、玄學。”
這話說得矛盾。
但江異懂他的意思。
這就好比——
有些人,歷盡千帆,方又返璞歸真。
可再如何歸真,也不再是那個不曾歷千帆的真了……
就像一個人認識了山,就很難再回到不認識山的境界了。
習鳴既已接觸了命理玄學。
那么,無論他如何去追求“不知”,都不可能達到那種,徹底沒有接觸過命理玄學的“不知”了。
江異恍然又恍然,便不再追問所謂命理玄學,倒是又問了句:
“敢問那位人族大師姓名?”
他還真怕這家伙回個“薛定諤”。
不過好在,習鳴回答的,是個正兒八經的名字:
“大師名曰——江燈。”
“……”
正好這時,秩序之地又響起提示,第三階段的操作環節結束。
接下來,便是按照時間順序,執行所有選票玩家的操作,重新計算得票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