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里,他們星源消逝的速度,就像是在經歷著一場血戰,有一種馬上就要被抽干星源,并且星核干涸,最終崩裂而死的感覺。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逐漸強烈的血脈沸騰之感,就與在花海岔路前的感覺一樣。只不過這里要比那里的爆體之感,要弱上百倍不止。
這處山體隧道,并沒有任何人工打造過的痕跡,就像是一處山中自然坍塌出的廊道,到處都是雜亂的碎石。
不過,眾人向前看去之時,卻隱隱能見到兩條岔路,一條是繼續蜿蜒向內的,且隧道中散發著非常淺淡的紫光;另外一條則是向右的,赤紅一片,與山中之景相同。
任也感知到自己的星源,正在以非常恐怖的速度消散著,心中有些焦急,隨后便開口問道:“阿無,距離花海方向還有多遠?!”
“很近了。從右側的岔路進入,大概前行百米遠,就能看見花海。”刑無解釋了一下,便主動開口問道:“恩公,你等星源之力在詭異地消散……那……那不如我自己進去看看?畢竟這條路我走過,而且也感知不到那股詭異的力量……。”
“不行!”
任也搖頭:“你他娘的要出點什么事兒,老子就是罪人。你不能單獨進去。”
儲道爺沉思半晌:“按照這股越來越強的‘吞噬之力’估算,我們再往深處走,自身的星源之力,最多就只能堅持兩刻鐘左右……怎么辦,還進不進?若是進了,一旦星源之力干涸,此地在發生點什么未知的危險,那我們就是待宰的羔羊。”
任也仔細思考了一下:“那就我自己進去吧。我只要沒死,肯定是要找老劉的。”
“靠,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們都是無恥小人一般,遇到點危險就退縮。”許棒子咬著牙,一字一頓道:“你等我換條褲子,我跟你一塊進去……!”
“殺手尿了?!”寅虎驚愕。
許棒子斜眼瞧著他,輕聲自嘲道:“只能說……嘀嗒了幾下。”
“廢物,以后別說認識我。”虎哥回了一句后,便抬頭看著前方:“在這種危機重重的地方,大家千萬不要分開。不然一旦走散了,那就徹底離死不遠了。要進一塊進。”
“好!”
任也見朋友們的膽色都如此驚人,便立即開口道:“既然不遠了,那要進就快點進。”
“走!”
儲道爺點頭。
話音落,眾人強突山洞隧道,忍受著星源急速流逝之感,在刑無的帶領下,速度極快地奔跑了起來。
大家都發現了,在這個地方,你越是動用神異之能,星源被吞噬的感覺便越強烈。這山中就像是有一座詭異的黑洞,在散發著未知的力量。
“嗖嗖……!”
眾人只以肉身之力狂奔,只用了數個呼吸間,便穿過了岔路,向右側沖去。
不過,任也在路過岔路時,特意還往那條蜿蜒向內的山道中看了一眼,卻見里側的紫光更為璀璨,且似乎有一座黑漆漆的山門,封印了通向里側的未知之地。
那山門透著古樸至極的氣息,且上方還印有一個用九黎梵文書寫的——帝字。
那帝字雖黯淡無光,卻瞧著極為清晰。
任也不敢細細打量,更不敢深入查看,因為他只看了一眼那座山門,內心就泛起了一股人皇印也無法壓制的瀕死之感。
這可是帝墳啊!且據傳講,這里的大帝道韻并未完全消散……任也等人在其面前,連自稱螻蟻的資格都沒有。
轉眼間,眾人過了岔路,便來到了山體隧道的盡頭。
一束赤紅的光芒將隧道的洞口點亮,似在死死壓制著洞穴更深處散發出的紫光。
任也來到洞口,抬頭向前凝望,卻見到洞口前是一片非常廣闊的地帶,像是一處洞中仙府,但瞧著卻空空如也,并沒有什么點綴之物。
平坦的空曠地帶,再往前延伸不到二百米遠,便是那無盡的花海之景。且那里的緋紅之光更盛,如一尊升騰至極的大火爐。
“眼前的平坦之地是能走的,但千萬不能進入花海。”刑無提醒道:“那位年長的巡獵者叔伯,就是誤入花海后,肉身爆裂而亡的。”
“好,過去瞧瞧。”
任也回了一句后,便率先邁步,走入了平坦的開闊之地。
他動作極快,一邊向前,一邊扭頭觀察著花海之內的景色,但卻沒有見到任何異常。
那里百花齊放,蒙著一層緋紅之色,盡顯妖嬈,隨風而舞,景色極為優美。
眾人來到了開闊之地的邊緣,集體凝望,也一同搜尋了起來。按照刑無的敘述,先前眾人路過的岔路口,是不可硬闖的,而走過山體洞穴之后,便能繞路看到花海的正面……
但是,眾人來此之后,從高處俯瞰,幾乎能將整個花海的景色,盡收眼底,但卻依舊沒有找到老劉的蹤影。
“阿無,你知曉哪邊是花海正路的入口嗎?”任也詢問。
“此處如迷宮一般,即便按照我們走過的路推算,也很難鎖定正路入口。”阿無搖頭道:“我也不敢確定……。”
大家此刻雖站在一片赤紅的光芒之中,但那股詭異的吞噬之力,卻并未完全消散,只是星源流逝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可也依舊撐不了多久。
在這樣的環境下,眾人根本不敢久留,只能一邊快速掃視著花海,一邊大聲呼喊。
“老劉!”
“劉兄,你在哪兒啊?!能不能聽見我們的喊話?”
“能聽見你就喊一聲!”
“……!”
大家伙扯著嗓子,奮力狂呼,卻得不到任何回應之聲。
隨著時間流逝,任也感覺自己的星核已逐漸干涸,個人氣息也在逐漸萎靡、變弱。
許棒子斟酌半晌:“他娘的,這么搞下去不是辦法。要不然,我們原路返回,在吞噬之力消散的地方稍作休整,待星源之力緩慢恢復后,再進來尋找。”
“也只能這樣了。”儲道爺臉色凝重:“要不然,我們都要被抽干了……!”
“那就走,先回去。”任也斟酌半晌:“等下再來。”
眾人簡短交流了幾句后,轉身便想從原路返回。
“沙……沙沙……!”
就在這時,那原本只有風聲的萬花之海,卻突然蕩起了一陣極為輕微的腳步聲。
“有聲音!”
刑無與任也幾乎同時開口,且都猛然回頭,再次看向了花海。
眾人停步,一同回身望去,許棒子汗流浹背道:“他娘的……好好的拉什么屎呢?!你說這地方嚇人不嚇人啊……!”
“別吵,那個聲音在靠近。”
任也擺手。
眾人聞屏住呼吸,全都緊張無比地盯著花海。
東南方,一簇花叢微微飄動了起來,那個沙沙聲在逐漸靠近。
任也定睛凝望著,雙拳緊握。
過了一小會,那花叢突然被一只血淋淋的手掌剝開,緊跟著,一個身著華服的人影,滿身是血地自花叢中走了出來。
沒錯,那在花叢中走出的人,是個體態壯碩的男子,是個活人!
“是,是老劉……是老劉的衣服!”寅虎激動地喊道:“老劉,在這兒,我們在這兒!”
旁邊,其余人也一眼就認出了老劉,并同時開口吶喊。
喊聲飄蕩之時,老劉終于穿過遮擋著自己身軀的花叢,邁步而出,徹底暴露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但就在這一刻,眾人臉上的笑容卻集體凝滯,雙眼圓瞪,面頰蒼白無比。
花叢旁,老劉脖頸斷裂,頭顱不知所蹤,只剩下一具無頭肉身站在一片赤紅之中,且雙手染滿了鮮血,體態僵硬。
他身體正對著眾人,仿佛在說:“我頭呢?!”
他……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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