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想不明白,市長孟輝想知道李翰林的妻子的傷勢,干嘛要問他呢!只需給李翰林直接打個電話就可以知道詳細情況了,更何況孟輝和李翰林是同學。直接打電話更為直接一點。
只消一個電話打給李翰林就行了,為什么偏要拐彎抹角地問他呢,他頓了頓,回答說:“孟市長,你放心,督促縣有關執法部門抓緊你時間破案,案件不管牽扯到誰,我們都絕不護短,堅決打擊腐敗現象。”
孟輝說:“哈哈,張縣長,事情未必像你說的那樣,白水的官場很復雜,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白水的情況很讓市委張書記憂心啊!張縣長,白水要是再出現什么亂子,你就有大責任了,這不是嚇唬你啊,我們市里幾個主要領導很關心呢!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工作要做好,人也要休息嘛!”
說完,市長孟輝便掛了電話。
張山再次握著話筒,驀然間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當他的目光掃過墻上那副“官正民自順”字畫時,頓覺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在胸腹間久久的回蕩著。
依稀之間,他似乎感覺到了有什么對他極為不利的事情要發生了。
事實上,眼下的局面對他是極為不利的。怎樣才能擺脫現在的困境?他陷入沉思之中。
如果白水市的腐敗問題真的是這么嚴重,他張山心里明白是什么原因。那么,孟市長今天突然給他打來電話的確好似有所指,似乎又像是暗示些什么,這些腐敗勢力是以他為核心建立起來的,雖然現在早已結成一張嚴密的網,但是這張網還是會被檢察機關捅破的。
隨著張山的自殺,這張網距離攻破的時間越來越近了。而他的好日子也快要終結的時候了。
張山想到這兒,心中還是存在著一絲僥幸心理的,這張腐敗的網中也許會有市里甚至省里的人物甚至更高層的人物出面保他,。
白水的老百姓傳出來的話,讓他覺得很刺耳,但是他也不能親自出面去捂群眾的嘴,他心里很明白,在前幾年的紀委組織的反腐教材學習的時候,就有一個市委書記,因為群眾傳出的小道消息而被繩之以法了。
那個地市級的市委書記不比他的有能耐嗎?人家還是正廳的級別呢,都被逮住了,跟何況是他一個區區的芝麻小縣官呢!想著想著自己就失眠了,最近她的血壓也上來了,易失眠局血壓增高,這對他來說很不好受,他越想越睡不著覺,一直折騰到天明,才混混的睡了一小會。
隱隱約約之中就發現有檢察院的人拿著手拷來拷他。這兩個人就問他誰是張山縣長,他說我就是,你們是干什么的,什么事兒,來人說他們市檢察院的,你涉嫌與濱河集團的張二炮腐敗案有牽連,涉嫌犯罪,請給我們到市檢察院走一趟。這話讓他心里很一緊張一緊張的,這就醒了,才發現剛才是做了個夢。
話說王軍準備逮捕張二炮的時候,他卻跳樓自殺了,真是沒有想到,事情非同小可,就分別跟書記縣長做了匯報,準備深入調查張二炮的侵吞國有資產問題。
沒想到給縣長張山打電話時,他那反常的舉動很讓王軍產生懷疑,于是就把這件事兒想市檢察院市紀委作了匯報。市紀委的同志很重視白水縣的問題。
事有湊巧,正好遇到省檢察院原檢察長退休之后,到淮河市紀委視察工作,想做一次調研,準備寫點反腐的文章,在內參上發表,結果卻被老檢察長撞上了白水縣的一系列的案件。他老人家很感興趣,就主動要求到白水縣公安局去調研。
老檢察長來的時候,白水縣的書記縣長都沒通知,他只單獨和縣公安局長王軍聯系了,王軍就問:“你老人家來了,怎么不說一聲,我這個小小的正科級的官不夠接待你的級別,要不通知書記縣長出來陪陪你”
結果,老檢察長很嚴肅的批評了王軍,說自己下來純屬私人行為,不代表官方視察。只是想搞點民意調查之類的學術報告。
王軍就把最近一段時間所發生的一系列的連環命案,以及在這一次連環命案之中,牽扯出來的楊文腐敗案,張二炮侵吞國有資產案等向這位老紀檢工作者做了匯報。老人很認真的做筆記,不斷的問,不斷的記錄著。
等到王軍匯報完之后,請老人家指導的時候,誰知他很謙虛,只是微微一笑說了一句話:“等等吧,現在這一場斗爭還沒有結束,遠比我們想想的更要復雜,就像是撥蟬繭一般,慢慢剝開表現,距離事情的真相還在后面呢!等著吧,大魚還在后面呢!”
真是姜還是老的辣,老檢察長的沉穩持重真的很讓王軍佩服。
王軍心想,白水的這張網簡直像是一個很牢固的蟬繭,更像是一群毒蜘蛛所織下的腐敗網,如果這張網的背后沒有這些高層人物的話,那么這股腐敗勢力就絕不會有這么猖狂。
他已觸動了這張網,網上的人勢必風狂地向他進行反撲。
接連的命案,白水毛巾廠被張二炮使用伎倆全部侵吞了這一國有資產的事件,已顯示了這種風狂的反撲已經開始了。
這位老檢察長出身的老人,眉宇之間變得凝重而憂慮,他為這位年輕而正義的人民的好公安局長擔憂,更為白水的明天擔憂。
沒想到他這一次下來調研,卻碰到了這樣一個很具有典型案例的反腐教材,看來白水的政界已經到了下猛藥醫治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