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市長洪炳南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想著如何拉開淮河市的城市框架,使這個內陸中等城市能夠借助改革發展的東風,乘勢而上,力爭在其在任其間能夠有所作為。
新市長洪炳南并不像許多人判斷的那樣,在這里鍍了金之后,拔腿走人,而是想在這里留下點什么,這樣一來在市長辦公會上,有一些人就不太樂意了,因為一旦拉大城市框架,就會觸動一些人既得利益,特別是那些靠關系而拍得的國有土地的人,想趁機撈一把的心理被徹底破滅了,而不愿開發等著升值的老板肯定不愿意,而這些閑置起來的土地,被他們圈起來,又不搞建設,目的就是升值之后,倒手轉賣給別人,這些人都是當地的地頭蛇,而且背后都有著這樣或者那樣的后臺作支撐,其身后都有市領導做背景。
這一下可就有好戲看了,那些炒地皮的老板們都紛紛的尋關系了,想方設法找自己的后臺老板老保護自己的既得利益了。
這在李翰林看來,新市長的發展的思路是好的,但是,對于淮河市這樣的傳統閉塞的內陸城市來說,人們的觀念都是很守舊的,新市長想發展又談和容易。
這里人與人的關系是錯綜復雜的,大凡能夠炒地皮的老板都是有著很復雜的政治背景以及黑勢力的背景,新市長洪炳南想發展就必須要觸及這些人的利益,市委市政府兩邊的人都在觀望,看看這個新來的市長是否真的敢大刀闊斧的發展了。
有的人說:“這下可有好戲看了,新市長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改革,要發展,就要三板斧砍下去,那些有著后臺的老板究竟是否能夠頂得住這新市長的三板斧呢,那就要看看誰的本事大了。”
有的說:“沒關系,新市長有后臺,是一個新興的少壯派的官員,他又有省委書記做后臺老板,他會怕這些地方上的黑勢力,自古就是胳膊硬不過大腿的,對于那些散兵游勇的地方下三濫能夠扛得住政府的指令?不過也夠這新市任長喝一壺的,這些有錢有勢的地頭蛇們,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就看這新市長有沒有魄力與手腕了。”
市長洪炳南打電話給李翰林的時候,他正和趙登在辦公室里聊天。
在周一大早,趙登就跑到李翰林的辦公室了。
一進門,他就說:“秘書長啊,我來看看你辦公室里有什么好茶,沖杯好茶喝喝。”
李翰林知道趙登準是來開會,報個道,點個某,又從會場溜出來了。
他說:“有你這么開會的嗎?會上說什么都不知道,回去怎么開展工作?”
趙登笑著說:“哪次會議不印發文件和材料?拿回去看看也了解大概了。”
他說:“遇到那些領導,在臺上講話,就是讀讀會議文件材料,這種會,前面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布置任務的時候,那時候再回去聽就行了。遇到那些有一定水平的領導,只是把會議文件材料當講話的思路,一邊讀,一邊談自己的看法和見解,把布置工作也融進講話里,這種會就要認真聽,認真記了。”
李翰林笑了說:“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你也學會應付會議了。”
他說:“我是有的放矢的,因領導而異,不是什么會都不認真,什么會都溜圈子。”
李翰林笑他,說:“你是開會開出水平來了。”
趙登說:“小人物就是有這點好,在不在會場也沒人注意,不像你這種樹大招風的,不是坐主席臺,就是坐第一排,想上個廁所也不易,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意啊。”
李翰林沖好茶,斟了一杯給趙登,趙登先端起杯放鼻尖嗅了嗅,然后才撮口喝了一下口。
他贊嘆道:“好茶!”
李翰林說:“這茶還是張山沒倒臺的時候送給孟輝市長喝的,他怕喝不完之后,變味了,就送給我幫著喝了。”
趙登問:“聽說,你去過他家?”
李翰林說:“是啊,那還是在孟輝剛來到淮河市當市長的時候,有一次我和孟市長一道出差,正好趕上張山在家休養身體,就到他家坐了會,一個很幸福美滿的家庭。”
趙登說:“唉,現在沒想到,他卻是沒有了自由身啊!其實,最無辜的還是他家里人。那錢再多,也沒敢化,也沒真正享受過,東窗事發了,錢入了國庫,卻沒了丈夫,自己卻也為了丈夫身受囚籠,女兒沒了父親。”
趙登又問:“聽說他老婆也被判了刑?”
李翰林說:“是啊,他老婆也因為夫妻共同受賄而被收了監判了刑。
趙登問:“那他女兒呢?怎么樣了?”
李翰林說:“張山的女兒張揚,歸宿不錯,現在,聽說大學畢業之后,就到了南方那些發達地區做了一名教師。可能是不準備會內地來了,不管怎么說,換個環境對孩子的成長會有好處。”
趙登說:“這事如果張山的女兒有什么難處,我們應該幫幫她。”
李向東看看趙登,說:“你今天好象換了一個人,也有幾分同情心了。”
趙登說:“我還是愛憎分明的,該同情的就同情,該記恨的就記恨。不像你,一點不記恨那張山。當初不是他,說不定上一次人代會那副市長的位置就是你的了,而不會輪到劉亞光。”
李向東搖頭說:“你這話不對。雖然,在競爭副市長候選人時,張山在白水縣是做了一些小動作,慫恿了夏馨雯的老公鬧事,搞什么高空跳水事件,以及老張的老婆出事等一系列的事兒,但那又算得了什么呢?現在,我想明白了,在那時,誰當了副市長應該是原市委書記張西征說了算。他讓誰當,誰就能當。他不讓誰當,誰就當不了。到了這種層次,提拔一個人,市長其實是無能為力的。”
他的手機就是這時候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