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竟然不反感他的靠近。
沒出息!
我只能這樣暗罵自己。
7
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剛剛還是艷陽高照,轉眼就烏云密布。
我在林子里逮到一只兔子,雪白雪白的,看似人畜無害,卻狡猾得很,像極了謝無咎。
我抓著兔子的耳朵,想拿過去給謝無咎。
只是剛到寨子,一道驚雷劈天而下,隨后豆大的雨點就砸在了地上。
我將兔子橫放在腦袋上,一路小跑,來到謝無咎的屋子里。
屋內暗得很,沒有一絲光亮,我喊了兩句,沒有回應。
手里的兔子撲棱著小短腿,將身上的雨水甩了一地,似乎是在抗議遭受了不公的待遇。
我順勢將它丟棄在角落里。
這昏暗的屋子,讓我莫名覺得有些心慌,心底像是有什么東西,被抓得厲害。
「小白臉?」
一道閃電劃過,屋里驟然一亮,我看到了蜷縮在角落里的謝無咎。
「小……」我本想叫一句小白臉,狠狠地嘲笑一番。但話到嘴邊,卻收住了。
謝無咎抬起頭,雙眼赤紅,一只手緊緊地掐住我。感覺到呼吸有些困難,我用手拍打著謝無咎。
「謝……咳……是我。」
脖子上的壓迫感瞬間消失,我連忙后退幾步。
「謀殺嗎?」想我堂堂梁家寨寨主的女兒,差點死在一個小白臉的手上,太丟人了。
謝無咎小心翼翼的靠前,雙手顫抖著伸向我,弱小無辜的樣子,像極了他腳邊的兔子。
我想拍開肩上的手,他卻突然用力,將我抱在懷里。
除了爹,還沒有人這么抱過我。我一時慌亂,不知作何反應,卻聽肩頭傳來謝無咎愧疚的聲音:「秋秋,對不起。」
我一愣,這是他第一次一本正經的喊我的名字。
心中的怨氣似乎隨著這一聲秋秋陡然消失,心底有軟軟的東西,在慢慢化開,然后遍布全身。
謝無咎的呼吸拍打在我的頸部,我竟有些貪戀他的懷抱,任由他抱著我,然后小心翼翼的詢問:「你怎么了?」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屋里安靜的有些可怕。
謝無咎沉默良久,然后說道:「我想我的父母了。」
「他們去了哪里?」剛問完,我就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他們死了。」謝無咎說得云淡風輕,但他父母卻死得極其慘烈。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