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曉把那幅畫從墻上取下來,畫幅的尺寸不大,她完全拿得動,上面被打理得很干凈,畫框的花紋也沒有一點灰塵。
“我那時候就想,如果當時那十萬你給我了,或者你來警察局接我保護我。那么我到死,都只認你一個人。”
她繼母享受了她媽媽用命換來的房子,她沒有家被楊易傷害,所以“道德”二字,并沒有“恩情”重要。
“就算你讓我沒名沒份跟著你,給你生孩子,我都愿意。當然現在,你真的和吳晗星上床,吳晗星弄壞我的畫,我也原諒你。”
她一步一步走向楊易,眼里沒有傷心難過,異常冷靜,楊易被她逼得一步一步后退,她披頭散發,宛如女鬼向他走來。
指著散落一地的女孩,孟曉問:“楊總能不能告訴我,那時候你和這里面哪一個在一起?去了多高檔的餐廳?我見識少,不知道一頓高檔晚餐,一個博美人一笑的禮物,值不值十萬?”
哐——!畫被孟曉高高舉起,又重重落下。
磕在桌角,畫布應聲碎裂。
“你告訴我!我到底是哪里對不起你?!我不如一個金鐲子?!你給你妹妹花錢!你給李若溪進口糖!你讓吳悅羞辱我!你讓我去要飯!”她質問瘋狂,雙手抬起把碎裂的畫扔到一邊,拿起拆信刀,一刀下去,扎透那幾幅畫。
抬頭看著楊易的眼神,卻仿佛扎的是楊易的心,恨不能多戳幾刀!
“你要鐲子可以明說!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說喜歡我?!又為什么背著我和別人在一起?!”
孟曉有些恍惚,眼前的楊易變成孟訓的舅舅,他包著滿頭紗布,血順著紗布往下流,對她惡心的笑——“這身段還算水嫩,不如你跟我,以后我就不要那點錢了。”
她看見孟訓的舅媽和她的孩子們一步一步向她接近,他們不懷好意,說要教訓她。
“他跟蹤我!我只是自衛,為什么要罵我賤貨?!抓著我的頭發在地上拖著我游街?!為什么要讓你兒子脫我的衣服?!為什么我暈倒住院的時候,你在接李若溪回家?!”
她眼前的人漸漸變成很多人,走馬燈式的回放,往日受到的屈辱全部在眼前展現。
情緒壓抑久了,如洪水般洶涌而出,雙眼通紅,咬牙切齒的質問,發絲凌亂的黏在臉上。
崩潰,又恐怖。
“曉曉,別亂動!把刀子給我,這樣會受傷。”楊易試圖上前抱住她,卻被她揮手拿著拆信刀威脅。
“受傷?我還怕受傷?我的命又不值錢,受傷了沒錢去醫院。”孟曉嘿嘿笑,魔障了一般,拿著拆信刀在自己胳膊的動脈上比劃。
現在有錢了,也有了謝禮,卻沒了以前那個堅持的自己。
真心愛楊易的孟曉,早就死在了他讓她去要飯的夜里。
楊易不敢靠近她,怕她想不開。
孟曉反而冷靜下來,她憑什么去死?!他們還沒有得到報應!
她死了,楊易還可以娶別人,像她爸一樣,和別人恩愛的過一生。
可是她弟弟孟訓,就失去了最后的庇護所,敢為她殺舅舅的弟弟,這世上就只有孟訓一個人。
不,她還有孩子,以后她也多了一個親人,他要得到楊易的所有東西,比楊易還要風光的過完這一生。
她得活著,活著才能拿到楊家的財產,活著才能借著楊家的勢報復回去。
至于楊易,只要不離婚,這一輩子有的是時間算賬,她以前受的欺負,讓他嘗遍。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
孟曉又恢復成一個沉默木訥的孟曉,扔下拆信刀,把地上散落的a4紙撿起來,整理整齊。
楊易和她一起整理,卻不敢靠近孟曉,撿了一小摞,放在孟曉那一堆旁邊。
偏偏,最上面那一張,分別是李若溪和吳晗星。
孟曉感嘆:“你現在嫌我不求你要錢,我求過你,也要過錢啊,可是我什么都要不到……”
“你和她們約會的時候,她們的得到許多你的贈與,珠寶、代的機會。”孟曉突然冷靜下來,喃喃自語:“為什么我只得到了你的‘債務’?楊易,你告訴我,我到底差在哪里?”
“我沒有背景,沒有本地戶口,窮孤兒一個,還帶著個拖油瓶弟弟。我自知道你的身份高攀不起你,并沒有往你身邊湊。可我卻十惡不赦到,要受你所有的作賤!”
辱罵、猜忌、誣陷。
人不是一生下來就百毒不侵,她現在壞到面不改色出軌,利用謝禮,完全拜楊易所賜。
所有的錯,都是他的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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