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過相抵?
仍然留在滎陽?
戴罪效力?
升官的幻想徹底破滅!陸江臨跪在冰冷的地磚上,身體僵硬如同石雕……
而這一切的源頭……是那個該死的沈南喬!
她甚至沒給他一個當面清算的機會!
“啊——!!!我的兒啊!!!”
“都是那個天殺的賤人!那個挨千刀的沈南喬啊!!!”
陸母如同被抽掉了最后一絲力氣,徹底癱倒在地,隨即爆發出凄厲、怨毒的哭嚎!
“那個淫婦紅杏出墻,謀害貴妃,她死有余辜!她該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啊!!”
“老天爺!你怎么不開眼!怎么讓她死得那么痛快?她該受千刀萬剮啊!!”
陸母披頭散發,狀若瘋魔,凄厲絕望的哭罵聲,在縣衙空曠的大堂里反復回蕩。
陸江臨聽著母親刺耳的哭嚎,低著頭看著身前地磚縫隙里濺落的,早已干涸發黑的墨漬。
那墨漬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污濁,粘稠,洗刷不去。
他緊握的拳頭,指甲深深摳進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在巨大的打擊和連日煎熬下,陸江臨終于支撐不住,在陸母驚惶的哭喊聲中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陸母嚇了一大跳,連哭都忘記了,連忙喊道:“臨兒?!”
“請大夫!!!快去請大夫!!!”
一番手忙腳亂之后……
后宅的臥房里,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和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氣息。
陸江臨躺在硬板床上,臉色蠟黃,嘴唇干裂起皮。深陷的眼窩周圍,是濃重的青黑色。
他發起了高燒,意識在滾燙的泥沼里沉浮。
無數光怪陸離、破碎不堪的畫面,瘋狂地涌入陸江臨的腦海。帶著一種荒誕,又無比真實的刺痛感!
他看到了他娶的人,不是沈南喬。
不是那個愚蠢惡毒,給他帶來滅頂之災的女人。
而是沈知念!
那個如今高居貴妃之位,如同云端明月的沈知念!
夢里的她嬌媚動人,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卻添了幾分令他心折的凜然氣度。
她不再是深宮里的金絲雀,而是借著他的手,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政客!
陸江臨看到沈知念在搖曳的燭光下,為他批閱冗長的公文,留下清麗而有力的字跡。
她在他的書房里,對著復雜的地圖,冷靜地分析著朝局利弊。條理清晰,目光銳利。
他看到她在觥籌交錯的宴席間,談笑風生,不著痕跡地替他周旋于權貴之間,化解一次次危機……
陸江臨聽到沈知念清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果決:“夫君,此計可行。”
“戶部那筆虧空,需如此填補……”
“吏部張侍郎并非鐵板一塊,其子好賭,或可從此處入手……”
“西北軍餉之事,陛下已有疑慮,你明日上書當如此陳情……”
在沈知念的籌謀、指點下,他如同乘上了青云之風,官途順暢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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