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下屬做錯了,我直接說,這沒毛病;但是上司做錯了,我還直接說,就很離譜。
這種人……套用文詞叫做傲上而不忍下,欺強卻不凌弱!
但是這種人,無疑是任何世界上都最最混不開的人。
"我和何老大人,都知道先生其實沒死,但就連我們在說話的時候,也從不這么說什么。"
"因為先生現在的處境真真是頗為危險的,為了最大限度的降低先生的風險,即便是我們,也僅限于暗中調查,確保縱使我們找不到先生,也無所謂。只要先生安全,就好。"
"畢竟,岳州乃是我們的主場,我們找不到先生,苗森森就更加找不到先生了。"
吳鐵軍露出一個釋懷的笑容。
"但先生現在主動現身,我很高興,更向我們釋出善意,真的唯有感動了。"
吳鐵軍呼出一口氣,似乎放下了一樁心頭大事。
風印面罩之后的眼神也充滿了溫暖,低聲道:"有勞大家牽掛了。風某早已將此身獻于醫道;若是投身官場,勢必分薄精力,于我初衷相悖,實在難有任何興趣。"
吳鐵軍精神一振,低聲笑道:"先生這想法,與我的想法殊無二致;以先生這般本事,不管到哪里都應該是被人供著的,何必要進入官場讓自己多一堆上級,套上許多的條條框框;官職再高,也高不過皇帝大將軍元帥和那些朝堂大員們。一旦進入,就算成了香餑餑,也難免為人所忌,為人所妒,平添許多煩惱和桎梏。"
"做一個自由人,游離于紅塵之外,不受權勢羈絆,從心而行,何其快活。"
"所以我對接先生回來做官,一直都不積極,嘿嘿……若是我能有先生這本事,也是絕對不會做官的。"
風印面色愈發和煦。
兩人就在這路口的大樹上,在枝葉的掩飾下,都是將自己化作了大樹的一部分,就算是有人湊巧在樹下路過或者用這棵樹做跳板經過,都極難發現他們。
風印這會的心情異常舒暢。
這種感覺很是莫名,卻又分外真實。
"這次是陷阱。"
風印趕緊開始說明:"我不知道你們知道了什么消息,或者得到了什么情報,但是這一次的陷阱太大,你們一旦動手,恐怕要完全折進去。"
"先生這話是何意"吳鐵軍皺眉。
"你們是否以為,這事情與守備軍有關所以擔心出大事,才提前行動"
"不錯。"吳鐵軍承認。
"但是現在他們準備的充分,而且守備軍已經有軍隊高手錢家大院。"
風印嘆口氣:"我雖然不明白你們在策劃什么,也不知道對方在準備什么,但是我知道有一句話:任何造反都需要契機。"
"契機!造反的契機!"
吳鐵軍明顯被這句話驚住了,目瞪口呆:"難道已經成型!"
風印道:"這幾天里我一直在觀察這錢家大院,有軍隊的人在夤夜的時候進出;而且,里面這幾天全是岳州上流名流。"
吳鐵軍臉色漆黑。
"我估計他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你們動手,立即形成對峙;然后上層博弈,拖延時間;岳州沸騰,守備軍全員振奮,有兵變之兆。"
"而那個時候,需要人頭來平息兵變……"
"天南青衣一旦被拉進去,基本就完了。"
"或者說在此同時,或者之前,或者之后,軍隊被鼓動,什么官逼民反等等啥的,反正你們自己去想,岳州易主,并非不能。"
"整個大秦,或者是整個天南道,或許被拖進泥沼中。"
"而從此大齊和大燕,天南這里高枕無憂,甚至成為進可攻退可守的……"
風印淡淡道:"若我是燕國或者齊國的人,這樣的局面,才是我真正想要的,而不是僅僅只是一個大秦天南的彩虹天衣。"
吳鐵軍額頭山冷汗涔涔落下來。
不得不說,風印所說的,乃是齊國與燕國最最想要看到的局面。
若是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哪怕只是成功一半甚至三分之一,都是對方夢寐以求的。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