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太傅還朝,朝堂格局必將隨之改變。
良妃的底氣更足了。
這意味著后宮這潭水,只會更深,更渾。
沈知念如今看似風光無限,實則立于危墻之下……
江令舟聞,神情肅然,眼中流露出純粹的敬重:“莊太傅乃當世文宗,道德文章,高山仰止!”
“陛下三顧延請太傅還朝,實乃朝廷之幸,天下學子之幸!”
“太傅歸京,必能重振文華,裨益圣治。”
連江令舟這位連中三元的文曲星,提起莊太傅時都話語真摯,對這位文壇泰斗由衷欽佩。
由此可見,莊太傅在讀書人心中的地位。
南宮玄羽微微頷首,未再多。
這個插曲過后,江令舟便告退了。
起身時,他的目光終究忍不住,不著痕跡地掃過御案旁那抹沉靜的身影。
見沈知念安然無恙,氣度雍容,他懸了數月的心,終于徹底落回了實處。
江令舟的眼底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安心和釋然。
此時,李常德再次悄聲入內,低聲稟報又有幾位大臣在外候見。
沈知念立刻捕捉到這個時機,適時地屈膝告退:“陛下既有要務,臣妾先行告退。”
南宮玄羽溫和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去吧。”
沈知念福了一禮,便由芙蕖扶著,儀態端莊地走出了御書房。
殿外寒風凜冽,吹散了殿內積聚的暖意和墨香。
宮道兩側朱紅的高墻覆著薄雪,更顯肅穆。
“義兄留步!”
沈知念的聲音在空曠的宮道上響起,清泠悅耳。
已走出幾步的江令舟聞聲駐足,轉身,對上沈知念那雙沉靜的眸子。
數月奔波的風霜,刻在他清俊卻蒼白的臉上,唯有那雙眼睛,依舊清澈溫潤,帶著一絲見到故人的暖意。
江令舟拱手行禮:“娘娘。”
“此處無旁人,義兄不必多禮。”
沈知念走近幾步,目光在江令舟臉上細細掃過,帶著毫不掩飾的關切:“此去鷹硤澗山高路遠,事務繁雜。義兄……身子可還撐得住,可有按時服藥?”
江令舟離京時,沈知念特意讓唐洛川,為他調配了溫養的藥丸。
江令舟心頭一暖,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極淡的笑意:“勞娘娘掛心,臣一切都好。唐太醫的藥,一日未敢間斷。”
“臣只是瑣事纏身,略感疲憊,回府休養幾日便無礙了。”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沈知念沉靜雍容的眉眼間,帶著兄長般的溫和:“倒是娘娘,宮中事務繁雜,更需保重鳳體。”
“本宮省得。”
沈知念微微一笑,笑容如同冰雪初融,帶著真切的暖意:“義兄新晉高位,責任愈重,更當珍重。”
“府中若有短缺,或是身子不適,萬勿強撐,定要使人告知本宮。”
她的話語點到即止,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關切。
“謝娘娘關懷,臣定當謹記。”
江令舟深深一揖,心中熨帖:“天氣嚴寒,娘娘請早些回宮,莫要受了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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