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砸在每個人心頭,帶著千鈞之力:“朕近日得悉一樁通敵叛國之大逆,事涉天家骨肉,朕痛心疾首!”
“李常德。”
李常德躬身向前,雙手捧著一個沉重的紫檀木托盤,上面覆蓋著明黃錦緞:“奴才在。”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托盤吸引過去。
錦緞掀開,露出的不是金銀珠寶,而是幾卷泛黃的羊皮卷軸、幾枚刻著詭異狼頭圖騰的青銅符節,以及一疊字跡潦草卻蓋著私印的書信。
李常德尖細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大殿每一個角落,逐件展示,逐字宣讀:“此乃匈奴左賢王部狼圖騰符節,非王族親信不可持有……于清陽長公主府外莊密室夾墻中起獲。”
“此卷羊皮,乃匈奴王庭與我大周邊境布防、糧草轉運之絕密草圖,筆跡經翰林院三位老供奉共同勘驗,確為清陽長公主親筆所摹!”
“此信箋數封以密語寫成,經譯出,內容皆為泄露北境換防時辰、軍械督造之所……信中更許諾,若匈奴助其……‘清君側、正大位’,則割讓云州三郡!”
“還有這……”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的朝臣不在少數,但當“通敵叛國”這四個字,如此赤裸裸地砸在一位金枝玉葉的長公主身上時……
巨大的震驚和難以置信的嘩然,依舊如潮水般席卷了整個大殿。
竊竊私語,瞬間變為壓抑不住的驚呼:“通敵?!清陽長公主她……她竟敢如此!”
“證據確鑿……真是膽大包天!”
“皇室之恥!國朝之辱啊!”
“難怪陛下震怒將其禁足,原來……原來她如此包藏禍心!”
“……”
震驚之后,隨之涌起的便是強烈的厭惡與憤怒!
通敵叛國,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是最不可饒恕的重罪,觸碰的是所有臣民心中最根本的底線。
清陽長公主昔日的驕縱任性,在此時都被無限放大,成了她自甘墮落、喪心病狂的佐證。
那份對皇室血脈的最后一絲顧忌,在滔天的國仇家恨面前,被碾得粉碎。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臣率先出列,聲音因憤怒而顫抖:“陛下明察!此等背祖忘宗、禍亂家國之人,當處以極刑,以儆效尤!”
“臣附議!清陽長公主所為,人神共憤,天理難容!請陛下嚴懲!”
“附議!”
“臣附議!”
“……”
請帝王嚴懲清陽長公主的聲音此起彼伏。
朝堂之上,群情激憤。
南宮玄羽的目光,緩緩掃過群臣激憤的臉,最后落在那份攤開的,蓋著清陽長公主私印的罪證上,眼神深邃如淵。
可惜,指向晉王的線索,只激起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漣漪,便沉入黑暗,再無蹤跡可循。
所有經手之人,皆已“意外”身亡。
容太妃處……亦無直接指向晉王的憑據。
那些與允州容氏和清陽長公主府千絲萬縷的勾連,在晉王那里被斬斷得干干凈凈,留下的只有容太妃這個棄子,和清陽這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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