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程安寧玩得還算開心,小女孩嘛,很好哄,不用名貴的珠寶首飾,一個煙花都能玩得很開心,笑得沒心沒肺。
另一部分人在海邊bbq,玩了一會兒,程安寧餓了,小跑回來找他:“小叔,我能不能吃那邊的東西?”
“可以,想吃就去吃。”
“你不吃嗎?”
“我不吃。”
“你陪我去嘛,我不好意思。”
周靳聲料到了,她就是窩里橫,不對,是只敢對他橫,一出來這不好意思,那不好意思。
“要不要我喂你?”周靳聲過去拿了一些吃的過來,放在一個盤子里裝好,沒忘記拿手套。
程安寧說:“那倒不用,我怕你給我一步到胃,直接把我干死了。”
周靳聲笑了笑,“吃吧你,等會記得喝涼茶,別明天上火。”
“這點燒烤能上什么火?您別跟我媽一樣,我吃個炸雞腿,她就說我上火,是不是在桉城只有喝白開水不上火?”
“過來人經驗,為你好還不樂意。”周靳聲搬來椅子坐在她身邊,沒好氣說。
“我知道啦,小叔是最好的,但是別再提涼茶,我和涼茶這輩子勢不兩立。”
她又想起了第一次生理期,以為是上火了,拼命喝涼茶,喝到肚子更痛了。
周靳聲記得這事,很少拿出來揶揄她,小女孩嘛,什么都不懂,學校里教的又不多,說:“那天喝了多少涼茶?”
“哪天?”
“還用問?”
“干嘛問這失禮的事。”程安寧戴上一次性手套,在炫烤雞翅,吃得很斯文,就是風太大了點,她的頭發被吹來吹去,總吃到頭發。
出門著急沒帶發圈,不能把頭發綁起來。
周靳聲看見了,去找女孩子借了發圈,遞給她。
她撒嬌:“小叔,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幫我綁吧,我空不出手來。”
周靳聲嘖了聲:“我女朋友還沒這待遇呢。”
“你有女朋友了?”程安寧好奇看他。
“還沒有。”
“那不就是了,我舍己為人,提前幫你練手還不行啊?”
“我謝謝你啊。”
周靳聲叼著煙,瞇著眼睛幫她綁頭發,女孩子的發質柔軟,發亮多,濃密烏黑,又有靜電,他搞了好一會兒沒搞定,還扯到她的頭皮,她嗷嗷叫了幾聲,他沒好氣說:“生平第一次聽頭發的叫聲。”
“什么啊,是我在叫,你弄疼我了,輕點!”
她吐槽歸吐槽,嘴上沒停,還在炫烤雞翅。
周靳聲低聲罵了句粗口,說:“算了,我找個女生過來幫你。”
“不要,多不好意思啊,你幫我就行,綁什么樣子我都不嫌棄。”
程安寧哪里好意思麻煩別人,還是麻煩自己人吧。
周靳聲費了老大的勁,終于幫她綁了個高馬尾,看得出來很敷衍了,他也不管了,不妨礙她吃東西就行了。
周靳聲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說:“這么好吃?”
“餓了吃什么都好吃。”
“晚上家里那么豐盛你不吃?”
“我哪里敢多吃,要是吃胖了,老太太又要說我了。上次買那么多零食,被老太太狠狠數落,你是沒聽見。”
“我買的,關她什么事。”
“別,我可不敢這樣說,等下我媽來揍我。”
周靳聲就笑,“還有你怕的。”
“我怕我媽,你不怕你媽啊?”
周靳聲臉色有一瞬間僵硬,不太好看,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意,不過沒說什么。
程安寧沒察覺,開始吃下一個雞翅,說:“小叔,你真的不吃嗎?”
“不吃。”
“可是這么多,我也吃不完。”
“那就不吃。”
“不行,多浪費。浪費可恥。”
“那你是真可恥。”周靳聲懟她。
程安寧說:“干嘛呀,就來懟我,反正晚上那些吃不完,家里傭人阿姨姐姐會吃,大家都用的公筷。那么多海鮮,都是貴貨,放心吧,不會浪費的。”
周靳聲嗤了一聲,說:“快吃吧你,話這么多。”
“誒,明明是你和我聊天,還怪我嘍?”
周靳聲不吭聲了,默默抽煙,風大夜色重,他穿了件黑色大衣,防風,但在程安寧看來他穿得很少,好冷的樣子,說:“小叔,你不冷嗎?”
“心冷。”
“啊?”
“被你嫌棄了,心都寒了。”
程安寧忽然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比掛在天際上的弦月還要彎,眼里的星光比絢爛的煙花還要燦爛。
煙花安靜了一下,忽然有幾聲特別大,持續性的,程安寧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身體抖了一下,周靳聲握住她的胳膊,說:“怕什么。”
“當然怕,太突然了。”程安寧抬起頭一看,是巨燦爛的煙花綻放天際,照得很亮,五顏六色的。
周靳聲說:“新年快樂,又長一歲了。”
程安寧說:“謝謝小叔。”
周靳聲摸了摸她的頭發。
玩完已經是凌晨的事了,程安寧一上車就犯困,沒多久睡了過去,周靳聲開著車,車里很安靜,紅燈的時候,他停下來轉頭看了一眼程安寧,程安寧已經睡著了,他兀自笑了下。
過完年,周靳聲初五就走了,他特地等到程安寧起來,和她打招呼,他說得走了。
程安寧穿著厚實的珊瑚絨睡衣,說:“你什么時候能回來?周末可以嗎?”
“不一定買得到票。”
“小叔……”程安寧很委屈,已經開始不舍得他了。
周靳聲說:“好好用功,想要什么和我說,我買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