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樞攬住魚飛檐的肩膀,開口安撫道:“我倒也不是想讓你原諒他們,只是想勸你,不能總回頭看過去,你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別忘了,你還有小魚兒呢。”
小魚兒,是魚飛檐給自己兒子起的乳名。
魚飛檐垂眸道:“我帶不好他。”他根本不會哄孩子。
葉天樞笑道:“這有何難,在京城,你我有數不盡的銀子,只要有銀子,找個嬤嬤有什么難的。”
魚飛檐搖頭道:“可我不能留在京城。”
“你要走?”葉天樞十分詫異,畢竟南繡江的漁村已經毀掉了,魚飛檐離開這里,還能去哪呢?
魚飛檐看向葉天樞,說出心里話:“我沒辦法面對陛下。我既厭惡我父王謀反的行為,也無法不仇恨,康武帝對他棄之如敝,又請君入甕的事實。我放不下曾經被陛下利用過的經歷,也愧疚于曾經刺殺他的行為。天樞,我沒有記憶,可我依舊有復雜的情緒和情感。我真的沒辦法面對他。而且我身份如此特殊,留在京城,也會令百官詬病,說不定會對他施壓。所以……我終究要走!”
“你要去哪?”葉天樞有些焦急:“當年運糧食的事兒,是我的主意,你可以怪我啊!”
魚飛檐搖頭:“我不怪你,也不怪他,我只怪自己想不起我們的同門之情。我在想,如果現在的我,是當年的我,說不定我會很樂意被你們利用。只是此時此刻,我心中難免介懷。或許等我記憶恢復的一天,我會再回來與你們團聚。”
“那你現在要去哪?我跟你一同去!左右我也無事一身輕!”葉天樞不放心不會武功的魚飛檐,獨自上路。
魚飛檐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就在他遲疑的時候,琴相濡的聲音響起了。
“你們不如,去一趟四圣山?”
二人循聲望去,就看到琴相濡緩緩走來。
葉天樞疑惑道:“四圣山?”
琴相濡點頭:“師父他老人家一直下落不明,眨眼睛,已經快一年了。若是你們無處可去,倒不如先去四圣山,若是尋不到他的蹤跡,再四處走走。魚世子的想要恢復記憶,需要機緣,或許走遍大好山河之后,他就能恢復了呢?”
琴相濡給了魚飛檐一個希望、一個目標。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倘若生活沒有了希望和目標,那便是離尋短見,也不遠了。
葉天樞點點頭道:“好主意,師父醫術高明遠在琴大夫之上,或許能治好你呢?飛檐我們一起去找師父吧!”
魚飛檐忽然想起,他在大理寺牢房里吃的那頓年夜飯了。
那個老人家說,這是他拿手的五絕鮮。
他記不起別人,偏偏想起自己的師父,可見師父當年一定是待他極好的。
魚飛檐點頭道:“好,我們去找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