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文赫走后許久,蕭如月忽地想到什么似的,打從床榻上彈起來,“是啊!那個老妖婆來了!”
隨即驚聲把銀臨和綠衣給叫了進來。
銀臨和綠衣急急忙忙進來,卻見自家娘娘披頭散發著急忙慌的跳下床……
一想到的那個畫面,綠衣便沒能忍住笑意。
當然,她也理所當然地挨了她主子一記白眼。
馬車調轉了方向,繞路朝皇宮的方向去。
今天蕭如月借著勞累過度需要靜養的由頭,可以有一段時間不用進工部上工,無需一心二用。能在宮中安生待幾日。
如此這般,才能在馮玉婷來的時候,有足夠的精神對付她。
“娘娘,您此番為了找借口從工部脫身而謊稱得了病,但微臣給您把脈時發現,您的確有操勞過度,身子虛損的跡象,微臣給您開的方子,請務必認真對待。”方太醫忽地說道。
蕭如月怔了怔,不解地看著他,似乎想求證。
吃藥這種事,要慎之又慎。
方太醫面帶微笑地點點頭,“微臣是認真的。娘娘回去后,微臣會親自抓了藥之后親自送到邀鳳宮。”
蕭如月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方太醫,其實你不用這么認真。本宮自己的身子,本宮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誰曾想,方太醫竟然一本正經地弓著身子站起來,“請娘娘恕罪,這是君上的吩咐。”
“……”蕭如月無語,好一會兒她才擠出一抹笑容來,“好的。君上說什么就是什么。”
好不容易脫離了雅音姐姐的苦藥,又要掉入方太醫的藥罐子里了么?
她的內心都是崩潰的。
當然,在人前還是必須保持微笑。
笑容有點難看便是了。
方太醫在路上便下了車,蕭如月在車里換下官服后,再讓方太醫上了車。
……
“娘娘,君上方才派人來說,馮玉婷已經悄悄進京了。”
蕭如月一回到邀鳳宮,銀臨便急忙迎了過來。
“這么快?”蕭如月的腳步一頓,回眸看著銀臨,“君上可有說那個老妖婆在哪家客棧下榻?”
“不是客棧。”銀臨說道,一本正經的模樣讓蕭如月有些瘆得慌。
“那是……”
“是京城中鼎鼎大名的花月樓。”
呃,這個名字好像是……
“煙花之地?”蕭如月下意識猜測。
銀臨點點頭,嘴角卻浮出一抹笑意。
蕭如月自然明白她這笑代表了什么,也回以一抹淺笑,“既然她悄悄提前進京,并且要避人耳目躲到花月樓那種煙花之地,就證明她暫時還不想公開自己的行蹤。”
她想干什么呢?
銀臨想了想,假設道:“娘娘,奴婢斗膽猜想,她會不會是要想辦法營救琉璃閣里的那位。”
營救么?
蕭如月沉吟片刻,輕輕搖頭,“不會,無論是出于何種考慮,她都絕不會把葉海棠帶出宮。”
說罷,安撫銀臨道:“放心吧,這大夏的皇都是本宮的地盤,強龍尚且不壓地頭蛇,何況她只是條過江也自身難保的陸地蛇。她敢來,本宮又如何會怕她?”
銀臨頓時有信心的多了。
蕭如月又交待了幾句,便與綠衣入內換裝。
銀臨早已命人備好熱水等著。蕭如月迅速沐了個浴,洗去身上那股子工部才有的氣息,換上一襲鴉青色的齊胸繡葉底尋花下裙,上穿桃色花枝上襦,系了個寶藍色緙絲睡蓮訶子,外罩胭脂色大袖衫。
綠衣又給她畫了款梅花妝,腮上嬌粉,櫻桃小口如朱,竟是人面勝桃花。
“娘娘,您真是越來越好看了!”給蕭如月上完妝,綠衣自個兒情不自禁便夸了起來。
“難怪君上見了您都走不動道,就連那幾個美人才人有事沒事打扮得花枝招展,等在君上的必經之路假裝偶遇君上時,君上都沒多看她們一眼呢。”
蕭如月在菱花鏡中白了她一眼:“你要夸自己便直說。何必拐著彎借本宮之口來稱贊你。”
說道假裝偶遇這件事,蕭如月是又好氣又笑。
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的,宮里便開始了不良的風氣。
大大大前日是宋美人,穿著輕薄妖嬈的舞衣,在御花園的小徑翩然起舞,等著宇文赫路過,想來場美麗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