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苑那邊還有許多事等著她去做,與其留下等答案與結果,不如先去做些有裨益之事。
思及此,她不再理會唐敬之,提氣一躍從上了窗口,縱身一跳,便不見了人影。
唐敬之稍稍一頓,很快便追了上去。
銀臨與綠衣見宇文赫抱著蕭如月走出來,一直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來了。
可一看皇后娘娘臉色不是很好,這顆心又再度提起來。
“娘娘,可要傳太醫過來瞧瞧?”銀臨機敏地問道。
“不用了,都退下吧。今個兒不必伺候了。”宇文赫淡淡道,抱著蕭如月便進了寢宮。
他本有許多話要問,也有許多話想說,可她神色疲倦,他于心不忍。
蕭如月病后初愈,身子倦懶得很,加上方才那一場又哭又鬧的,已消耗了她大多數力氣,這會兒抬一下胳膊都嫌費勁。
宇文赫把她放下來,替她寬了衣,自己也跟著躺下來。
“累了就睡吧。”
“嗯,你折騰了一日一夜,睡吧。”
蕭如月枕在他胸膛,便閉目沉沉睡去。他緊緊摟著她,二人共蓋了同一床薄被,無比安心。
此時無聲勝有聲。
再多的話,也該留到以后再去說。
他也是累了,一日一夜不曾合眼,提心吊膽,此時此刻懷中擁著心上人,她的呼吸起伏均勻,心口的跳動便貼著他的肌膚,一下一下清晰可聞。
再也沒有比這更為美好的了。
不知不覺地,宇文赫也睡了過去。
他鮮少做夢。即便是做夢,也都是噩夢。
童年時的一切不如意,還有許多的擔憂,都在夢中一一找上門。
他也是害怕夢境的。
可這一回,他的夢里全是美好。
夢中,他牽著蕭姐姐的手,漫步在蔚藍天空下。青草離離,牛羊滿地,說幸福也不過如此。
夢中依稀就過完了一生。
根本不可能的一生。
宇文赫醒來時,驚覺自己的眼角濕潤了。
他猛地坐起身,蕭如月早已醒來,支著下頜,一雙水眸凝視著她,笑意盈盈。
眉目輕盈婉約。
令人如沐春風。
他往外頭一看,日曬三竿頭。
他鮮少睡到這個時候,尤其極少比蕭如月晚起的。
“是什么時候了?”
“辰時。”
宇文赫伸手把她攬進了臂彎了,這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
蕭如月順從地窩在他懷中,也不動,懶洋洋的。這般靠著,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說,便覺得很幸福了。
“你怎么不多睡兒?”低沉的嗓音在頭上去盤桓。
蕭如月抬眸與他四目相對,笑嘻嘻地道,“你怎么不怪我害你誤了早朝?”
“你真傻。”骨節分明的修長食指在她鼻頭上輕點,寵溺到:“是我自個兒貪睡,干你何事?”
蕭如月說道:“是我害得你一日一夜不得合眼,你才會倦極了。”心中滿是愧疚與歉疚。
“傻瓜。”
“你才是那個傻瓜。”蕭如月伸手摟住他,將腦袋埋進宇文赫胸膛,“倘若不是唐敬之說破,你想瞞我到幾時?”
“我……若是可以,本是想瞞你一輩子的。可還是沒能瞞住。”宇文赫輕笑,“那些事都不是你的錯,不要跟自己過不去了好不好,嗯?”
蕭如月身子一頓,從他懷中抬起頭,水漾明眸蕩漾著水汽,“真正應該不要與自己過不去的人是你呀。你還要自己背負那些事情到何時?”
宇文赫反而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蕭如月脫開他的懷抱,跳下床去。宇文赫生怕她是生氣,長臂一伸從后頭摟住了她的腰:“怒氣沖沖的想去做什么?”
蕭如月扭過頭來,“我去小藥房里瞧瞧,或者出宮去找雅音姐姐商量商量,看有沒有什么藥可以治治你這個死腦筋。”
“那你不氣了?”
“原本沒氣,但是要被你氣出病來了。”
宇文赫眉毛揚了揚,哭笑不得。
蕭如月轉回身來,雙手捧著宇文赫俊逸的面孔,長嘆一聲,“你是在為了當年我誤會那支簪子真正主人的事情而懊悔么?”
宇文赫的薄唇蠕動了一下,情不自禁道,“倘若我那時候能做些事情,你也許不至于……”
“宇文赫,是我有眼無珠,識人不清,錯把魚木當明珠;是我把你的心意,糟賤得面目全非;也是我,自以為是,看不清現實。錯在我,不在你。”
蕭如月水眸氤氳著霧氣,咬緊了下唇,“若是非要說是誰錯了,愛我你覺得錯了么?還是,你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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