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蕭如月實在沒忍住當場笑了出來。
“你果然干不出什么正大光明的事來。”宇文赫臉上仍是一貫的面無表情。
唐敬之郁悶地嘀咕了一聲,“臭小子,就你說句人話?”
看著唐敬之的皮相,分明是三十而立的模樣,哪里有半點四五十歲該有的樣子?
再看看宇文赫,樣貌英俊風流倜儻,和放蕩不羈的唐敬之怎么看都是年紀相仿的知己好友,若是不知情的人聽見唐敬之罵他這句“臭小子”心里會不會十分膈應?
蕭如月心里邊兒想著,嘴角也忍不住溢出笑來,“君上,唐先生雖然干了一件不太光明正大的事,但到底是立了大功。非常時期用非常之法,唐先生順手這一牽羊,可是替君上您解決了不少麻煩事。”
她說著頓了頓,笑道:“這不正是歪打正著了么?”
歪打正著?!
唐敬之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
皇后娘娘您給我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別這么拐彎抹角含沙射影的罵我?
你這到底是在夸我還是罵我?
將軍府里,發現沒了十萬兩銀票并且連調兵用的狼頭令箭都下落不明不知所蹤之后,三王子大發雷霆。
盯著陰云密布的天空狠狠吐出六個字:“宇文赫,你夠狠!”
“這根本是引狼入室!”他身邊的黑衣蒙面男子一把扯下蒙面的黑巾來,露出過于慘白且過于柔美不似韃靼人長相的臉,憤憤道。
“你說誰是狼?!”莫啜聞臉色冷了好幾分。
那人自知說錯了話,便識趣地閉嘴了。
但他只是頓了一頓,又說道,“三王子,那些人剛走不久,屬下帶人去追,說不定還有機會追回來。”
莫啜眼底閃過一抹戾色,沉聲道,“多格,你想的太簡單了,那些人既然敢帶走本王的東西,就絕不會給你追回來機會的機會。”
此時再去追,已經晚了。
多格卻是不信,“三王子,請允許屬下試試看!”
莫啜捏了捏眉心,壓下了一抹殺意,“想去就去吧。”
多格向他躬身一拜,拉好蒙面黑巾便迅速退了出去。
莫啜在他身后,露出一雙寫滿戾氣殺意的眸子:不見棺材不落淚——愚蠢!
當多格帶著人趕到錢莊詢問有沒有人來兌過銀子的時候,就被掌柜的告知,在一刻鐘前已經有人憑著那張銀票提走了十萬兩銀子,而且是特意要的一半銀錠一半散碎銀子。
多格一掌拍在柜臺上,發出“砰”的巨響,嚇得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掌柜也心驚肉跳,忙解釋道,“那那人手持三王子的銀票,我等也不敢怠慢……”
多格聞又一掌拍在柜臺上,只聽見“啪”的一聲,柜臺應聲裂了一個大口子。
當初三王子學著漢人在韃靼開設錢莊票號就是為了方便銀錢往來,這些事情連呼勒和國師都不知道,否則這些錢莊此時早已被查抄殆盡。
沒想到居然被西夏那個皇帝給鉆了空子!
“三王子,多格該死,沒能追回令箭和銀票。”
白跑一趟鎩羽而歸,多格往莫啜面前一跪,當真是必死的決心都有了。
然而,多格回報時,莫啜卻是一派早知如此的淡然模樣,“起來吧,宇文赫不是你能對付的。”
以宇文赫的為人手段,他能察覺他的銀票和狼頭令箭的所在,怎么可能給他留下任何追回的可能!
他早就知道他不會遵守約定,所以才要捏著他的命脈。
這人步步為營,運籌帷幄,心思不可謂不縝密,不可謂不驚人,明明早就算到了他的下一步行動,他還全力配合。
宇文赫,你這個對手,本王要定了!
多格看著莫啜陰晴不定復又堅定的神情,心里也是復雜的。
那位西夏的皇帝從來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但他最害怕的是,主上會喪失了斗志。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他跟隨三王子多年,三王子一直以來的心愿便是成為可汗,一統天下,難道如今遇見個西夏的皇帝宇文赫,就讓他失去了斗志,怎么可以?!
就在他打算說點什么的時候,卻見莫啜忽然轉過來,沉著臉命令道,“多格,傳令下去,給王庭那邊透露點消息。”
多格馬上就明白過來了,“三王子的意思是……”
“當然是讓本王那位太子王兄也警醒警醒,否則敵人都到了他眼皮子底下了他還一無所知,到時候臉面上可就不好看了。”
多格當即就點點頭,很快拉好了蒙面的黑巾退了下去。
三王子不愧是他追隨多年的人。
這場仗這會兒才開始,日后會如何,那就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