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為聘
這個時候,攝政王想必是想與唐姑娘獨處的。
他也就不在這兒礙事了。
方維庸側目看了大將軍一眼,楊大將軍也是個非常知情識趣的人,立馬便心領神會了。
“楊俊達留下。”
楊大將軍剛要轉身,攝政王便叫住了他:“等等再走,我有話問你。”
楊俊達的腳步頓了頓,宇en驍披了件外衣,替唐婉兒放下了幔帳,叫上他走到了外間。
“攝政王?”
宇en驍徐徐落了座,招呼他也坐下,“我昏迷了多久,我昏迷之后又都發生了什么,你都與我說說。”
楊俊達點了個頭,便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大致都說了一遍。
包括城zhong流四起,風風語滿城飛,甚至有人能將攝政王昏迷之時說成是南疆公主的手段,而且說的有鼻子有眼;
就連en武百官都紛紛入宮要求一見攝政王以證實謠,影響不可謂不廣,這件事最后就連太皇太后都給驚動了。
說著,楊俊達忍不住感慨道,“不過也幸好,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在,總算已經暫時壓制住了那些蠢蠢欲動的en官。之前還在擔心若是明早您不能出面應對會很麻煩,這下算是萬事大吉了。”
“那,她呢?”
宇en驍說著頓了頓,又道,“沒事了,你也去歇著吧。”
楊俊達倒是真站起來了,老老實實地往外走。
某攝政王一下就坐不住了。
“喂,楊俊達……”
讓你不說你就真什么都不說啊!
楊大將軍一只腳都要跨出門檻了,但頓了頓又轉回來,“攝政王果然還是在意的吧。”
“很在意唐姑娘對你的態度。”
說話間一不小心就透出一股幸災樂禍的,以及“我猜也是如此”的意味。
畢竟這位當他的頭兒很久了,難得有一次機會能落井下石趁機欺負,不抓住機會怎么行。
宇en驍聞沒好氣白了他一眼:“當了大將軍之后,也越發貧嘴了。說不說,不說就趕緊走。”
“說,攝政王有命,怎么敢不說?”
楊大將軍走回到宇en驍身邊,觀察著他的神色,煞有介事地說了起來,“唐姑娘在你昏迷之后不久也醒了,雖然您交待了不許跟唐姑娘說,但梁丘姑娘這個人做事根本不按常理,無跡可循,攔都攔不住,她帶著唐姑娘轉悠了一圈,也就什么都說了。”
“之后,唐姑娘執意要守著您,她本是大病初愈,應該靜養,但就連唐先生和梁丘姑娘來勸她,她也不聽。大概就是您看見的那樣,要不然也不會累的昏睡過去了。”
楊俊達的口吻輕描淡寫,但字字句句卻都是重量級的,宇en驍聽完愣了半晌都沒再說話。
楊俊達曉得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也就不再多待,很快就告退了。
“臣去露華殿走一趟,太皇太后有吩咐,若是攝政王醒來,必要在第一時間告知,否則便要治臣下一個欺瞞之罪。”
……
偌大的寧德殿zhong只余下宇en驍與唐婉兒,一個在外、一個在內。
夜已深,如此靜謐。
宇en驍托腮坐了良久,突然苦笑了一下,便走出門口,去讓方維庸將這幾日里岳相尚未處理完的、以及重大的不能決斷的折子都送過來。
方維庸剛要歇下,但攝政王有吩咐,他有什么辦法呢?只能照做了嘛。
待批復的折子都搬進了殿內,宮人們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點聲音。
唐婉兒睡得很沉。
她似乎正在做什么美夢,嘴角微微上揚著,呢喃念著什么,宇en驍也沒聽清。他穿戴得整齊,便在軟榻那邊開始看起了折子。
唐婉兒的夢里,天空湛藍,白云悠悠,有碧波蕩漾的廣闊湖面,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而且湖面波光粼粼,美哉美哉。
她夢見自己慢悠悠走在土地濕潤的湖邊,迎面有微風拂來,荷花與荷葉迎風而舞,幽香陣陣,沁人心脾。
不遠處,通往湖心小筑的棧橋上,穿著一襲藍白相間長袍的男子正沖她揮揮手,他就站在光里,渾身也都像會發光一般,她情不自禁沖著他奔了過去。
他就站在那兒,張開雙臂將疾馳而來的她納入懷抱。
緊緊相擁。
他在她耳邊低聲輕柔道,“婉兒,有你真好。”
低沉的男音在耳邊繚繞不散,那一剎那,仿佛整個世界的花兒都開了。
花香鳥語就圍繞著她,彩蝶翩飛,蜜蜂采蜜忙。
夢里四季輪轉,夢外床榻上的唐婉兒攥著柔軟的絲被,徐徐逸出一句夢囈:“有你,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