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馨館的雅間里,淡淡的香氣清幽,符逸渾身一絲鮮活氣兒都沒有,滿頭滿臉的灰敗,是白卿卿兩輩子頭一回見的模樣。
她心里隱隱有些猜測,卻什么也沒問,只給他遞了杯茶過去。
炎炎夏日,符逸的手腳冰涼,溫熱的茶水都沒法兒讓他暖起來。
半晌,他緩緩抬起頭,眼里的血絲看得都嚇人,似是好幾日都沒能合眼。
"我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身世,盡管我也覺得,她對我時而殷勤時而淡漠,我只以為她性情如此……"
符逸空洞的眼神里浮出自嘲的光來,"她對我的嚴厲,我以為是望我成才,她與我甚少交心,我以為是我不夠貼心,我雖從未說出口,卻也是羨慕她與陸輕云的相處,原來她也能那樣和藹親切……"
他只覺得這個世界都是荒唐的,自己的身世竟然真的有問題!
他叫了兩輩子的母親竟不是他的生母,那他是誰他為了盡孝又都做了什么
"先喝口水。"
符逸抬眼,怔怔地看著白卿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只是懷疑,如今聽你證實才沒有覺得特別驚訝,平親王妃對你確實很奇怪,旁觀者清說的便是這種情況。"
白卿卿才不會承認呢,只說她并不確定,"好在你如今發覺了,也不遲不是嗎"
白卿卿拿著自己的手串一顆顆撥著玩,"我一直在想,為何我會重新活過來,是不是老天垂憐,給我一個彌補上輩子遺憾的機會,讓我能改變家里人的命運,可是你也出現了。"
"你說你覺得對不起我,想要彌補我,但若是有更重要的原因呢"
符逸低低地重復她的話:"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