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白魚溪。
……
一襲白衣的劍客緩緩踱步在水面上,水面上一層稀薄金色文字禁制被他一腳腳的踏開,就在水底下,一縷縷青色匯聚化為一頭長發,那河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于從秦歲寒的禁制中浮出水面,跪在水面上,哭得凄凄楚楚。
"你來啦"她說。
"嗯。"
白衣劍客點頭道:"來了,許多事情我都聽說了,今天不妨開誠布公的說說這些年你對我有哪些不滿,不必要藏著掖著。"
"我……我……"
名為徐夫人的河婆哭得凄楚,道:"我的金身,日漸搖搖欲墜,這里又沒有什么香火,哪些小孩子總是在祠廟前面尿尿,每日里都腥臊無比,我……我實在是看不到什么前程了,你既然……既然是兵家祖庭里的兵仙,為何……為何不能給我一個河神,或者江神當當,至少……我可以住著大一點的洞府、宮殿……"
"你配嗎"
白衣劍客的神色忽地變得凌厲了起來,道:"這么多年來,你這位河婆盡職過嗎那些落水淹死的孩童,你可曾救過一個每年夏天暴雨來臨的時候,能不淹沒的田地你可曾少淹過寸許說自己沒有香火,可是你福澤過任何百姓嗎"
"我……我……"
徐夫人再次哭得肝腸寸斷。
"夠了!"
白衣劍客一揚眉,道:"當年,你的一飯之恩我韓信為你留住魂魄、塑金身的時候已經報了,這些年我韓信為你縫縫補補又做了多少事情你呢一味索取,可曾真正的想過做好眼前事這些,都還是次要的,你竟然動手想淹死林昭,你可知林昭是兵圣丁牧宸的小師弟,你可知丁牧宸若是遷怒于我,我在兵家祖庭又如何自處"
他咬牙切齒:"凡事都覺得別人不對,從不正事自己,儒家的小人求諸人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徐夫人哭得聲淚俱下。
"好了。"
兵仙韓信冷冷一笑,道:"兵圣還在等我答復,這件事,唯獨我韓信來做最合適,當年的一飯之恩我該報的都報了,是你自己不惜福罷了,而你暗害林昭這件事,在我這里過不了。"
說著,他猛然一拳遞出,頓時"蓬"一聲輕響,那徐夫人在水面上滾翻了出去,落定的時候,金身已經完全破碎了。
"這一拳,破你金身。"
韓信冷冷道:"你我恩義到此為止,從今以后好好的當你的河婆,自己塑金身,若是沒有這份能耐和福緣,那就化為一縷魂魄消散在天地之間好了,世間因果一向如此。"
"好……好……"
徐夫人驚魂失魄,終于見識了這位兵仙大人的雷霆之威,她跪在水面上,再三叩拜之后,這才俯身沒入水底,而韓信則皺了皺眉,收了拳頭踱步回山巔別苑。
……
清晨,山巔別苑里云霧繚繞。
一大早,長明山的人來了,林青兒帶著一群弟子一起抵達山巔別苑。
"林劍仙!"
杦梔、洛泱、木笡等人紛紛抱拳行禮。
雪域天池上的五場對壘,林青兒的一戰太過于過癮,九劍砍死十二境大妖文閶,震驚天下,可以說除了青衫客之外,整個雪域天池上就數到林青兒的表現最為出彩了,陣斬大妖文閶,可以說是為人族出了心頭的一口惡氣。
"嗯嗯!"
林青兒十分客氣,笑道:"林昭在嗎我來接蘇清酒回山。"
"在的在的。"
主屋里,林昭和冬藏姑娘一起為小酒兒收拾好了一切,各種圣賢書就一大摞,還有筆墨紙硯等等,甚至林昭還寫了十幾張銀色鎮妖符送給了小酒兒,告訴她如果遇到妖怪就用鎮妖符,超管用的,頓時小姑娘就沒有那么難過了,將一摞鎮妖符藏在懷里,以后想念林昭哥哥的時候就看看,至于能不能鎮妖,有那么重要嗎
但是,離別的時候,小酒兒依舊哭鼻子了,哭得十分傷心,抱著林昭不肯放開,讓林昭安慰了好久之后,才牽著一個漂亮師姐的手準備上路。
"林昭啊……"
林青兒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皺了皺眉頭,道:"借一步說話"
"好。"
他跟著林青兒來到一株路邊的柳樹下,林青兒轉身,道:"妖祖和魔皇雖然都被你師兄砍得跌境了,但是妖族、魔族的軍隊依舊在北方虎視眈眈,隨時都可能南下的,如今大商王朝的各大山上門派都在備戰,你要不要……隨我一同去長明山封你做個副山主我還是能做到的,不然的話你留在這里,活著的可能性會極低。"
林劍仙說話不拐彎,有什么說什么的。s.5átxt.
林昭有些尷尬,道:"沒事的,時也命也,如果這個天下真的需要我戰死殉界,我沒有怯退的理由,家在這里,爹爹和娘親的墳塋也在這里,我還能去哪兒"
"好吧。"
林青兒頷首笑道:"若是大戰結束你還在,我會帶著小酒兒定期回來看看你的,你也可以遠游天下,去我們長明山上看看,我們長明山山美人美,你這不是還沒有娶妻嗎或許,將來我在長明山的弟子中物色一個給你做道侶,保證是極美極賢惠且劍術極高的那種。"
林昭不禁失笑:"這個……道侶就不用了,還是我自己挑吧,倒是長明山……我可能有機會的話真的會去,一來拜訪林劍仙,二來看望小酒兒。"
"嗯嗯!"
林青兒笑道:"隨時歡迎你來做客,走了啊……"
"不遠送了。"
林昭帶著杦梔、洛泱等一群人遠遠的看著她們,不久后,林青兒抱著小酒兒,御劍升空,而長明山的女弟子們也一一御劍而去,空中宛若有一縷縷流光在飛行一般,十分絢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