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鷂子是老潘的大兒子。"桃花淡然地說道,"鷂子也是出了名的狠,比他爹老潘有過之而無不及。""你知道鷂子"喬紅波的嘴角狠狠抽動一下,然后搖了搖頭。他沒敢對這群女人說,自己剛剛打了小青年的事兒,因為一旦說了,只怕哪個嘴巴快的,天一亮便把這事兒抖露出去,一旦到那個時候,只怕自己就要倒大霉了。桃花瞥了一眼喬紅波,眼睛里露出亮晶晶的東西,"別惹事兒,乖乖的。"頓了頓之后,她又說道,"離開這里吧,老城區不是你能待的地方。""謝謝提醒。"喬紅波點了點頭。桃花沉默了幾秒,其他人見狀,知道桃花對喬紅波感那么一丟丟興趣,于是便各自找借口,轉身離開。她確實有些動心了。干她這個行當,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男人了,像喬紅波這種,對送上門的女人能夠保持克制的人,絕對不多見。換句話說,他是對待感情真誠的人。這個世界上最佳的良偶佳配,無非就是我對你好,一心一意只對你好,無關貧窮富有,這就足夠了。"你結婚了"桃花問道。喬紅波頓時一愣,隨后搖了搖頭,"沒有。"他明白桃花這么問的含義,也明白所有人都知趣地離開,接下來意味著什么。但是,只有表明自己單身,才能更加接近桃花,才能了解到,老城區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一直單身"桃花歪著頭,臉上帶著一絲絲醉意。"結過婚,然后又離了。"喬紅波無奈地說道,"婚姻這種東西,沒有的時候,特別想念,有了之后才會明白,究竟有多令人厭惡。"桃花一只手支著頭,忽閃著眼睛,死死盯著喬紅波,臉上閃過一抹笑意,"我發現你說話,很有哲理的樣子。""我讀書少,特別喜歡跟你這種,愛講道理的人呆在一起……。"喬紅波自嘲地笑了笑,"我就是個讀過幾本書的書呆子,手無縛雞之力,百無一用是書生嘛。"聽他這小詞兒,整得一套一套的,桃花笑瞇瞇地反問道,"你知道我是干嘛的嗎"喬紅波張了張嘴,剛要說話,桃花立刻吐出三個字,"洗頭妹。"沉默幾秒,她又問道,"你會嫌棄嗎"嫌棄這兩個字從何談起呀我跟你壓根就沒多大的關系,怎么會往嫌棄不嫌棄上扯呢"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得已的苦衷。"喬紅波無奈地笑了笑,隨后又說道,"我跟你相比,不過混的房無一間,地無一隴。"聞聽此,桃花頓時嫣然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那種人哪種人壞了,這娘們有點上頭。喬紅波知道,再這樣說下去,估計就剎不住車了,于是連忙打斷了她的話,"老城區這邊,除了老潘,還有誰比較牛逼呀""青龍幫。"桃花說道,"這個幫派比較低調,但是只要有事兒,下手絕對夠狠。""也是這一帶,唯一能跟老潘抗衡的人,你為什么對幫派這么感興趣"喬紅波笑了笑,"我得搞清楚這些,以后走路躲著他們走就是了。""他們是不是幫派的人,又不會寫在臉上。"桃花捂著嘴巴咯咯咯地笑道,"跟你說了也沒有用,只要記住一點,誰都別惹,有人找你麻煩,先道歉喊大哥,保準你沒事兒。"倆人正聊著天呢,忽然聽到樓下一陣騷亂。桃花立刻來到窗戶邊,往樓下一看,只見惠英理發店的門口,停了好多輛汽車,而為首的一個,正是鷂子。我靠!他怎么來了"杏兒,杏兒!"桃花望著空蕩蕩的樓道喊道,"茉莉,菊花!"或許是因為太著急,她的聲音有些變了音。喬紅波能夠感受到,她內心的慌張。其實,喬紅波自己的內心,也同樣是慌得一批。他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百分之八十都是因自己而起的。現在該怎么辦那些剛剛躺下,準備睡覺的女人,連忙穿上衣服打開了門,"姐,咋回事兒""你們今天誰惹麻煩了"桃花冷冷地問道。那群女人一個個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姐,咋地了"杏兒低聲問道。"鷂子來了,已經把樓……。"桃花的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之前喝酒的時候,喬紅波問過,鷂子是誰。剛剛他說過,自己來老城區第一天,然后又說,自己吃飯的時候,聽別人提到過鷂子,然后有說過,麻五的兒子黃毛打架……。難道,禍事是他惹下的否則,鷂子干嘛會來到樓下而自己的這群姐妹,早已經明白人情世故,明白江湖險惡,斷然不會輕易惹下麻煩的。略一猶豫,他立刻掏出手機,給自己的老板滕云撥了過去,"云哥,鷂子來了。"此時的滕云,正睡得香甜,聽桃花如此說,他咕嚕一下從床上跳下來,"咋回事兒""不知道。"桃花說道,"您快來看看吧,我擔心再晚的話,我們幾個姐妹就要倒霉了。"滕云立刻掛了電話。砰砰砰。一陣重重的砸門聲響起,喬紅波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是應該挺身而出,還是立刻給孫喜明打電話。前者不過是逞一時的英雄,下場一定會非常的慘。后者則能保全自己,但是自己的行蹤也就可能因此而暴露,換句話說,自己就徹底變成了姚剛手里的,一枚廢棋。這個世界上的人,除了父母子女之外,都是利益交換。當你對別人有價值的時候,那自然是座上賓,堂上客。當你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自然會被遺棄一旁,甚至掃地出門。當然,以自己跟周瑾瑜的關系,姚剛不會那么做,但他一定會小看自己的。桃花轉過身來,看了一眼喬紅波,擠出一抹難看的笑意,"放心,有姐姐在,一定會保你平安的。"這一刻,喬紅波忽然覺得,她真的像三月的桃花一般漂亮,迷人。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