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色的燈光下,簡姝的臉色還透著病態的蒼白,眼底所有的情緒都被陰影籠罩,單薄的身影看起來沮喪又無助。
傅時凜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她出院那天,一個人去領取了父母的遺物,而后站在漫天風雪里,茫然的看著前方。
那時,她也像是現在這樣,明明脆弱的不堪一擊,卻死咬著牙關,一步一步向前,從來沒有回過一次頭。
簡姝不是一個容易外露情緒的人,從她十五歲起,便是。
可現在,她很難過。
隔了很久,傅時凜才道:"如果是我讓你想起了那些事,我很抱歉。"
"你不需要道歉,你說的對,是我自己的原因。"
是她一直在過去里出不來,是她習慣了獨孤,不喜歡和人接觸,是她在這么多年里,單方面把他當作了黑暗里唯一的希望與光芒。
也是她,在再次遇上時,迫切的想要去靠近,想要從他身上獲取溫暖。
她真的挺自私的,絲毫沒有顧慮他的感受。
那些罪本就只是她一個人的,有什么資格把他拉進深淵。
"傅隊長,你走吧,謝謝。"簡姝聲音很暗,沒有轉過頭看他,"這句謝謝,是十年前一直沒說的。"
傅時凜薄唇微動,最終什么都沒說,只是在離開之前道:"好好休息。"
關門聲響起后,簡姝才失去所有力氣般,趴在桌子上,鼻子有些酸,喉嚨里澀的厲害,眼睛有些潤。
等白粥快涼了時,她才坐起身,動作緩慢的把一口一口吞下。
吃完后,又倒在了床上,伸手拉開床頭柜的抽屜,手指觸向壓在最底層的相框,卻始終沒有勇氣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