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當晚便將要回晉陽的事情告訴了紫蘇和阿蠻。
兩個小丫頭高興的要跳起來,晉陽可是她們的家鄉啊。
尤其是紫蘇,她是外祖家的家生子,父母都還在外祖家當差,離家小半年,她可想念他們了。
看著兩人高興雀躍的模樣,容安又看向窗外的月亮,今日的月亮雖然還不圓,但是非常明亮。
她已經開始期待晉陽之行和即將在晉陽度過的中秋節了。
而此時同一片夜空下的京城卻下著淅瀝瀝的小雨。
京城的一處別院里燈影綽綽,宋非衣坐在錦榻上就著燭火縫制衣裳。
這些日子,她陸陸續續做了有十幾件內衫了,可坐在不遠處太師椅上的男人卻都不滿意。
想到這里,她抬頭偷偷掃了一眼,只見他閑適的靠在椅背上,兩手搭在扶手上,看著她的眼神是柔和的,但也是放空的。
明明看的就是她,卻又好像不是她。
她趕緊又垂下頭,繼續手中的活計。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于收針,抬頭忐忑的說道:"侯爺,做好了。"
她的聲音讓裴宴笙瞬間回神,眼中的柔和散去,只余冷峻。
他起身大步朝她走去,拿起她手中的衣裳,仔細看了看。
宋非衣緊張的絞著手指,清晰可見指尖上密密麻麻的針孔。
可裴宴笙卻面無表情的將衣服扔在她身上,說道:"不對。"
宋非衣心中委屈,這都是第十八件了,她感覺自己要抓狂了。
"哪里不對"她忍不住抬頭問道。
"花紋、刺繡、針腳統統都不對。"裴宴笙的臉色有些陰沉。
她竟然還敢問哪里不對,若不是她頂著這張臉,他都要罵她蠢了。
宋非衣頓時被嚇到,心中滿是幽怨和委屈。
最終還是默默拿過被淘汰的衣衫和旁邊那件又破又舊的原版做對比。
乍一看上去,幾乎一樣啊。
同樣的白色布料,同樣的樣式,領口同色線的繡紋也做到了幾乎一致。
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原版的那件繡紋流暢生動,針腳細密整齊。
而她做的這件刺繡略微生硬了些,針腳也不如原版那般完美均勻。
但她這件單獨拿出來看也算是很好了,奈何珠玉在前,她無法逾越。
明知自己的極限已經到了,但還是說不出放棄的話。
"侯爺稍安勿躁,我再試試。"她紅著眼尾憋屈的說道。
裴宴笙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默默散了心中的不快。
他也知道自己苛刻,但她存在的意義就是因為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