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哪兒知道啊!
早知道出門之前就不找彤姬問路了,合著她做的旅行計劃就每一次是能平平安安的是吧他覺得自己這么倒霉,起碼有一半,不,一多半兒是這黑心女人的功勞。
可現在他又沒辦法解釋。
而且,包括羽蛇在內,眾多美洲譜系的高層還在翹首以盼。
這時候再不說兩句,就有點給臉不要臉了。
想到這里,他只能咳嗽兩聲,努力撐起一副嚴肅鄭重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瞬間,原本忐忑的神情消失不見,一絲神秘的笑意從嘴角浮現,霎時間,從一個沒有底氣的愣頭青變得寶相莊嚴。
"關于這個,我有幾點看法想要和大家分享和探討一下。"
他端著茶杯,進入狀態之后,慢條斯理的說道:"目前來看呢,狀況事態不太樂觀。對于索拉諾防線來說,是一個非常嚴峻的考研。如果不及時做出舉措的話,未來一段時間將會面臨較大的壓力……
我相信,只要我們精誠合作,在羽蛇先生的領導之下,一定能夠……但是呢,又不能太過于低估敵人的力量。畢竟還存在著統治者這樣的威脅……因此,必須要謹慎對待……但同時呢,又不能過于呆板,被敵人嚇破膽……所以啊,還是要……最后呢,我再……還有呢……"
一口氣說了半個鐘頭。
等槐詩意猶未盡的低頭喝掉最后一點茶葉根子之后,才放下了茶杯,長出了一口氣。
好長時間沒說過這么多話了。
舒服了。
"……"
就在這短暫的空隙之中,羽蛇,副官,參謀,乃至其他參會的五階們,都陷入了沉默。
大家互相對視。
他好像說了很多,但好像……又什么都沒有說。
似乎說了不少很有用的意見,但好像,一個有用的都沒有。
他似乎很認真的幫助大家進行了分析,但分析來分析去,仿佛還是這個結果。
什么都沒有發生。
只有時間無聲的經過……
在這沉默之中,理查德撓了一下屁股,端起痰盂吐了一口,斜眼問:"你說幾把半天,說了個啥"
"一點淺見。"槐詩微笑著回答。
嗤!
有嘲弄的冷笑從長桌對面響起,幾道輕蔑的視線看過來。
就這
升華者的好惡從來直白,更何況是火藥味兒最為濃厚的軍隊里,對于槐詩有意見的聲音和排斥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停過。
而槐詩卻恍若未覺,平靜的端起重新盛滿的茶杯,神情平靜,宛如泥塑木胎那樣,神情平靜。
反正他又不是來說相聲討掌聲的。
根本不在乎。
而羽蛇也只是隨意的點了一下,不指望他能有多么驚人的高見,本意是將會議重新扭回正規,只是沒想到,這貨竟然能嘮這么多廢話。
一時間他對羅素教學生的能耐有了新的認識。
你媽的,這活靈活現的王八樣子……絕對是親生的!
到這里,會議算是可以繼續了,可惜的是,理查德明顯不打算放過他。
"得了吧,小子。"
老漢捏著下巴上鋼針一樣的胡茬,瞥著他:"這里好歹是我們的軍議會,不是你磨洋工的地方。"
"別再開玩笑了。"
他說,"起碼拿點東西出來。"
在長桌的最后,槐詩忍不住嘆息。
"何必呢"
他說:"我只是個外援而已,還是個四階,何必喋喋不休的搶戲呢聽從指揮不就好了么"
"你是榮光之塔的守衛人,槐詩,你是我親自挑選的鎮守者。"
理查德挑起眼瞳,"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但最起碼,你要讓我滿意才行。
說說看吧,你真正的想法——"
當時常掛在臉上的戲謔笑容不見,那個白發白須的老男人身上便浮現出令人顫栗的威嚴氣息。
金色的眼瞳像是星辰,口鼻之中吹出勝過寒風的吐息。
明明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那身軀卻仿佛龐大的充斥了整個會議室,讓人感覺只要他稍有動作,眼前的一切便會在無窮的力量之下粉碎,坍塌。
現在,大地和靈魂的守衛者肅然發問,等待著他的回答。
槐詩無奈輕嘆。
"好嘛,您都這么講了。"
他放下茶杯,聳肩:"既然這里我最小,那有什么不好聽的話還是我先說吧。"
"怎么打,什么時候打,如何去打,這些肯定輪不著我說話。
但那些也和我沒有關系。
我能確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
"——從今天開始起,榮光之塔將進入第一序列。
我將會去到防線的最前方。"
凍結一般的寂靜突如其來,只有低沉的聲音在回蕩。
"我來到這里,不是為了用花巧語去傳達什么。
相比之下,我更喜歡簡單直白一點,用行動去表達。
所以,不論到時候發生什么事情,我都會在最前線,直到索諾拉不再需要我為止。
我正是為此而來。"
槐詩環顧四周,看著那些質疑的面孔,微笑著,告訴他們:
"至于其他,各位隨意吧。"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