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山行宮,大殿之中。
南宮灝凌、南宮蕭然還有袁文德,這三位身姿昂揚的俊逸男子,此刻皆都雙目陰沉,面色冷凝的凝視著軒轅棠。
迎著他們足以殺人的冰冷眼神,軒轅棠輕皺了皺眉,卻是怡然無懼的對南宮灝凌說道:就如臣妾方才所,皇后娘娘所中的,是南岳宮中秘藏之毒——無憂,無憂忘憂,毒如其名,中了這種毒后,中毒者不會毒發身亡,卻會漸漸忘記那些不太好的記憶,而皇后娘娘,現在的情形便只記得自己當初在云陽時生活記憶,至于這幾年在宮中生活的記憶,卻被遺忘了……
聽了軒轅棠的解釋,南宮灝凌不禁心下暗暗一冷,大腦之中也好半晌兒都是一片空白!
微微側目,袁文德睨了南宮灝凌一眼!
見南宮灝凌面色不郁,他沉聲啞道:賢王妃說的沒錯,丫頭她確實只記得以前的事情,就如方才,我一進寢室她便問過,我不是去巡城了么怎么現在就回來了……而屬下,只在十一歲那年,離開他時日最長,一走便是七日……
聞,南宮灝凌的神情,不禁更冷了一些!
如此說來,他的月兒,此刻只皆都自己十一歲之前的事情了么
好一會兒之后,他的眸子里,漸漸染上深深的晦澀,語氣卻蘊著深深的無奈和苦楚:依著你們的話來說,皇后……已然忘了朕,再不記得朕是誰了!
聞,南宮蕭然唇角溫潤一勾,雖仍是溫和的笑著,卻笑的苦澀莫名:不只是你,她把我也忘了!看樣子我帶給的記憶,也是憂傷哀愁的。
視線微微,在兩個俊秀出塵的男人身上輕輕掃過,軒轅棠無奈一嘆!
她想說,她誰都不曾忘了他們!
但是,她卻不能!
只軒轅棠一嘆之后,南宮灝凌眸色微冷的抬眸看向她:皇嫂不是神醫么難道就解不了這區區無憂之毒
無憂無憂!
這是他過去在楚國時的名諱!
于他而,也代表著過去那段最美好的,無憂無慮的日子。
但是此刻,他卻無比痛恨這個名字!
無憂之毒!
忘憂之物!
他恨啊!
視線在南宮灝凌身上停駐,軒轅棠苦笑著輕搖臻首:皇上覺得,若這無憂之毒能解,臣妾還會在此閑站著么這無憂之毒,從來無解!
從來無解
身子一顫,南宮灝凌的身形不禁后退一步!
垂于身側的雙手,倏地一收,緊握成拳,他心中好似刀絞一般的痛著,面色之上卻并無痛楚,只盡皆冰冷無情:那無憂之毒,既是南岳秘藏之藥,又因何出現在我離國宮中又為何會被月兒服下
只這一瞬間,他忽而想到一人!
是獨孤辰!
一定是他!
皇上……
從未見南宮灝凌神情如此陰戾,此刻迎著他仿若利刃一般的眸光,連一向在她面前大大方方的軒轅棠,都忍不住心頭輕顫,咬唇說道:皇上,臣妾知您心中懷疑之人是誰!但如今離岳兩國是聯盟關系,若沒有十足的證據和把握,萬萬不可沖動行事!
既是要證據,那就徹查!
眸色低斂,讓人看不出其中情緒幾何,南宮蕭然說話聲音低穩,卻讓人覺得格外冷冽:這稷山行宮,一共就那么幾人,若想查出這下毒之人是誰,起步輕而易舉!
王爺!
就在南宮蕭然的聲音甫一落地之時,汀蘭已然出現在內殿門口。
而南宮蕭然,則在聽到她的呼喚之時,輕皺著眉頭,轉頭向她所在之處望去。
迎著南宮蕭然平靜柔和,卻透著幾分疑惑和詢問的視線,汀蘭微翹著唇角,緩緩抬步向前,終至在南宮灝凌身前站定,她垂眸低首輕掀裙襟,當眾屈膝跪落在地:皇上,奴婢汀蘭死罪!
聞,殿內眾人除了軒轅棠之外,皆都神情一變!
汀蘭!
聲音低沉,卻蘊含盛怒,南宮灝凌目光冰冷的看著跪在身前的汀蘭,而后微一揚頭,低眉看著她:你莫要與朕說,月兒身上所中的無憂之毒,是你所投!
一直都不曾抬眸,汀蘭低眉斂目應聲說道:皇上所料沒錯,那毒……確實是奴婢所投!
汀蘭……
眸中盡是不信之色,南宮蕭然深凝著汀蘭:你對皇后忠心耿耿,為何要如此害她
奴婢……是為了娘娘,也為了王爺!抬起頭來,直面南宮蕭然,汀蘭眼瞼輕抬,直直望進南宮蕭然深邃如海的墨色瞳眸……
你……
凝視著汀蘭有幾分熱切,卻有幾分無奈的眸子,南宮蕭然心中不禁苦笑了下,卻并未將哽在喉間的話說出口。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