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依舊下著小雨,蒙蒙雨絲滴落在車窗上,暈開痕跡。
黎婠婠看著那些雨滴,懷里抱著黎擎的骨灰壇。
戎行野半道上讓人停下,"去買一碗粥。"
粥很快就買回來了,用保溫食盒溫熱著。
戎行野看著坐在那一動不動只知道看著窗外的黎婠婠,將食盒打開,拿出勺子舀了一勺遞到她嘴邊,"先吃飯。"
黎婠婠搖了搖頭,"我吃不下。"
"打算餓死去陪你爸還是想讓他看著你這樣自虐"
都不是,她只是心情不好,加上剛才大喜大悲,情緒過度失控,所以什么也不想吃,也沒胃口吃。
"吃一口,嗯"男人的語氣和緩了下來,他沒怎么喂過人吃東西,動作生疏又不太自然。
黎婠婠視線挪動,粥色香味俱全,是戎行野常去的這家中式私房菜做的。
她微微張開嘴,溫熱的粥緩緩進入口腔。
"味道怎么樣"
黎婠婠點點頭,戎行野這才喂了第二口。
黎婠婠吃東西的時候很秀氣,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戎行野卻破天荒地很有耐心,等她咽下去了才再去弄。
仿佛有些上癮。
原來投喂黎婠婠是這種感覺。
不知不覺一碗粥快見底,黎婠婠實在是吃不下了,抬手推拒,"吃不下了。"
戎行野把東西遞給保鏢,"你打算把你爸爸安葬在哪里,或者你想重新給他辦一場葬禮都可以,我讓全城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保證風光大葬……"
"不用了,那些人也不是真心想來的。"
黎婠婠摸著骨灰壇,"我爸爸生前喜歡去郊外的廣慈寺,聽說那里可以安撫死者亡靈,他去徐家被他們弄臟了一回,我想為他做一場法事,再送選個地方。"
"好。"戎行野對司機道:"去廣慈寺。"
說完又拿出手機,聯系了沈確去安排墓地。
黎婠婠回頭看著他,"今天謝謝你。"
戎行野拍了拍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我是你男人,這點事情不能幫你辦好,你白跟我一場了。"
他話是這么說,可黎婠婠知道,不是什么人他都愿意親自去忙活的。
對于這點,她除了感謝,找不到其他別的語。
廣慈寺在郊區。
不是什么大的佛誕圣日,路上也沒什么人。
到的時候,戎行野已經派人安排好了。
只是需要爬上山頂。
黎婠婠執意要親自帶著黎擎上山,戎行野也不好插手幫忙。
"爬上去估計得一小時,你先回去吧。"黎婠婠今天已經夠麻煩他了,她不想到時候戎行野不耐煩。
"廢什么話,也不差這點了,走吧。"戎行野在旁邊替她撐著傘。
他步子大,一下能邁好幾階,黎婠婠力氣不夠的時候,他就攥著她的手,一邊撐著傘拉她上來。
他很少牽她的手,也不曾為人打過傘,今日他破了很多先例。
她記得他的掌心很熱,耳邊是細雨打在黑色傘面的悶響,入眼處,是他的背影,和牽著她不放開的手。
黎婠婠告訴自己,就這么一段,就跟他走這么一程。
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是別人的未婚夫,他身邊的位置會留給別人。
她也只能擁有這么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