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錫風神色平靜,道:
“陛下大概認錯人了,老臣只知道安素,不知道婉韻。”
“你不知道婉韻?當年你好像也是見過的吧?”景帝指著安素,“你看看她,你敢說不認識?”
廖錫風:
“她是老臣之妻安素,老臣當然認識。”
景帝拍了拍額頭,
“你要裝傻是吧?這不是婉韻還能是誰?”
廖錫風四平八穩:
“陛下非要認定她是婉韻,那她就是婉韻,也無不可。”
景帝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你是說朕沒理由非要顛倒黑白?”
廖錫風:
“那她們可能長得有點像,導致誤會了。”
景帝一下站起來,
“這叫有點像?廖公,你莫非要睜眼說瞎話,天下有這般相像的人么?”
廖錫風垂下眼瞼,
“婉韻早就死了,二十多年前就死了。陛下若是不相信,當年烏總督負責追殺,他難道也會說謊?”
景帝一滯,烏千樹已經死了,他不可能再找他來盤問。
“廖公,你是打定主意,死活不承認了?”
景帝的語氣緩慢而沉重,皇帝的威嚴在這一刻表露無遺。
廖錫風波瀾不驚,
“本來就不是,何來承認?”
“你,好,好的很。”景帝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重新坐了回去。
殿下的南侯王趁機道:
“陛下莫氣,該是怎樣就是怎樣,總能查得清楚。”
廖錫風隱晦地瞥了他一眼。
年輕的西侯王宋翦也跳了出來,
“陛下,時過境遷,當年的事情,現在看來已經不重要了。何況廖公忠心為國,勞苦功高,就算他的夫人是婉韻,那也不必大動干戈。”
南侯王轉頭,瞪了他一眼。
他的嫡長子死在了西侯王國,他還沒有找他們算賬呢!
一些老臣則是感嘆,到底是年輕氣盛啊,啥話都敢說,也不怕觸怒皇上。
眼看景帝轉向西侯王,想要說些什么,季大學士連忙道:
“陛下,西侯王所不無道理,廖公為人,天地可鑒,老臣相信他,應該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且這么多年了,無論婉韻在不在,陛下應當放下才是。”
秦老官接道:
“是啊陛下,早該放下了,莫不成您還惦記著她?”
景帝苦笑不得,朕也沒說要怎樣吧?被你們一人一句說得開口都難。
他揮了揮袖子,
“也罷。廖公,你既不肯承認,此事便算了。”
誠如他們所說,這么些年了,事實證明他當時的推測是錯誤的,婉韻跟反賊并沒有什么關聯。
她是前朝遺孤,可那又怎樣呢?他并不是一個非要趕盡殺絕的暴君,況且她已經是廖公的夫人了。
廖錫風拉著安素一起施禮,
“謝陛下。”
就這三個字,一個字也不多說,也不能多說。
同時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沒想到,事情就這么揭過了。
當然,這還要感謝西侯王以及老臣們的力挺。
他與西侯王并不熟,不知道對方為何這么幫他說話。
朝堂上也不好多說,當下向眾人微一抱拳施禮,然后告退。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