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叫個名字,他就要打得人做鬼叫,這也太霸道了吧?
何況,他警告的對象不是別人,而是黃曉峰啊。
黃曉峰何許人?有人形容,黃曉峰是黃山的眼珠子,心臟和靈魂。
黃曉峰似乎沒被許一山的話嚇住,他眉頭緊皺,眼光在許一山身上一掠而過,道:“許一山,大家都是文明人,你說話怎么比野蠻人還野蠻?”
許一山毫不退讓道:“對待文明人,我比他更文明。對待野蠻人,我才會選擇野蠻的招數。黃曉峰,別動話都不用說了,我家小琪在你這里住了那么久了,你算算多少錢,我們今天就搬走了。”
許一山突然又冒出要搬走的說法,讓陳曉琪一時糊涂起來了。
住在駐京辦,她可以一分錢不花。黃曉峰每天好吃好喝伺候著她,這么好的事,打著燈籠也難找。他許一山到底想干什么?搬走住哪?
埋怨歸埋怨,她心里還是像流淌著一條蜜河一樣的幸福。
她知道他是為了她,不惜與黃曉峰撕破臉皮。在別人恨不得跪地三叩首的黃曉峰面前,許一山真情流露出作為男人的流氓本色。
他的一句“打得你做鬼叫”,讓陳曉琪又氣又喜歡。這句地道的衡岳土話,此刻詮釋出來他對她發自內心深處的愛情。
“原來你也這么俗啊。”黃曉峰微笑道:“俗人才談錢。”
許一山回他一句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俗人。”
“錢不錢的,不要談。她們是茅山縣人,住自己的地方,能收錢嗎?”
“不,這不是你的地方。這是茅山縣人民的地方。這里的一切開支,都是茅山縣人們的,她怎么可以占茅山人民的便宜?這個錢,必須交。”
黃曉峰臉上的神色變幻了好幾次,他眉頭皺了起來,甩了一下手道:“許一山,這地方我做主。”
沒等許一山說話,他已經掉頭回屋里去了。
劉文趕緊對許一山說道:“一山,你今天是怎么啦?黃主任這是為陳主任她們好啊。不收錢不是更好嗎?”
“我不想欠他的人情。”許一山冷笑著說道:“劉書記,有些人情可欠,有些人情,邊都不能挨。”
他與黃曉峰針鋒相對地說話,陳曉琪和柳媚她們就靜靜地站在一邊看著,誰也沒開口。
柳媚初來燕京時,帶著孟夢兩個,舉目無親。
她那時候根本不知道茅山還有一個駐京辦,她只能帶著孟夢去租了一間地下室住著。
后來陳曉琪來了后,才帶著她們一起住進了駐京辦。
從認識黃曉峰的第一天起,柳媚便敏感地發現,這個黃曉峰對陳曉琪不一般。
她有時候希望他們之間發生故事,有時候又怕他們發生故事。
她每天都被這種復雜的心理所煎熬。
他們有故事,許一山就有可能走回頭路,那樣,她或許能得到自己的愛情。
但他們真發生故事了,她又為許一山感到委屈、憤怒。她不希望許一山遭受到任何人生的打擊。
而陳曉琪此刻是哭笑不得,黃曉峰與自己認識了二十多年。她當然明白黃曉峰的心理。但她心里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底線,那就是她寧愿單身,也不可能嫁給黃曉峰這個人。
盡管她知道,黃曉峰為了她,可以與親兄弟黃大嶺反目,可以與家庭斷絕關系,可以不惜一切去得罪所有的人。但是,她從心底就沒有一丁點兒愛他的想法。
她覺得,黃曉峰是個不錯的異性朋友,僅此而已。
在場的幾個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心態,只是誰也沒將心思說出來。
“出發。”許一山一擺手,示意大家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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