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里華咧開嘴笑,道:“吹牛皮的人我見過很多。真遇到了事,跑得比兔子還快的人大有人在。”
許一山知道他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他暗想,如果換了自己,也許也不會相信。畢竟,一個連省委干部都算不上的人,有多大的能量能替別人伸冤報仇。
“你能找到我,說明你有心。”胡里華收起了笑,認真說道:“我實話給你說吧,我確實沒瘋。但我必須裝瘋。我如果不裝瘋,可能我的骨頭早就爛了。”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顯然有些驚恐。“他們是想我死的。”
“誰想你死?”
“孔大周,還有領導干部。”
“他們為什么想你死?”
“因為我死了,秘密就成了永遠的秘密。他們罪惡的勾當就再沒人知道了啊。”胡里華凄然一笑道:“我只要不死,他們就不會心安。而且不管我跑到天涯海角,他們也不會放過我。我唯有裝瘋,才會讓他們放下戒備。一個瘋子,在他們眼里就是個廢物了。”
兩天前的一次秘密談話,讓許一山更加確信陳州市掩蓋著一場令人不齒的罪惡。
燈火通明,笑語喧嘩的陳州市宴會廳門口,來了兩個衣冠楚楚的男人。
他們一個氣宇軒昂,一個沉穩內斂,人未到,氣場已經讓人不敢阻攔。
程子華首先發現了許一山。他愣了一下,隨即趕緊迎了上來。
“老許,你怎么這個時候才到?”程子華熱情地抱怨道:“你看,宴席都開始了。”
“你請了我嗎?”許一山似笑非笑地說道:“程市長,我可是討口吃的,自己找上門來了。”
程子華神色尷尬不已,他拍了一下額頭,連聲說道:“怪我,怪我。對不起,老許,我以為我們是老熟人,就不需要客套了啊。”
許一山突然出現,讓喧嘩的宴會廳剎那間沉寂了下來。有人發現在許一山身邊站著的男人,赫然就是在陳州街頭瘋瘋癲癲的胡里華。
黃日軒主動過來了,他低聲呵斥著許一山道:“小許,你想干什么?”
許一山笑了笑道:“黃組長,你別生氣,我帶了一個人來,他要當場指認一個陷害他的人。”
黃日軒惱怒不已,哼了一聲,“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有你這么辦事的嗎?快把人帶走。你啊,丟了我們督查組的面子了。”
“是嗎?”許一山冷冷說道:“黃組長,你覺得丟了面子,你可以事不關已啊。”
程子華趕緊打著圓場說道:“都請入座吧,其他的事,等會再說嘛。”
就在這時,陳州市委領導憤然起身離席。他走過許一山身邊時,目不斜視。
陳大雷緊隨書記身后,不過他停下了腳步,他看了一眼許一山,臉上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你真會弄事啊。”
許一山報以微笑,突然沖著要離開的市委書記喊道:“耿書記,請留步。”
市委書記耿火根腳步一刻都沒緩,他頭也不回快步離開了。
書記一走,其他人也開始三三兩兩要離開了。
程子華急得臉色通紅起來,他責怪許一山道:“老許,你看看你,搞什么鬼嘛?你帶著一個瘋子闖市委宴會廳,你究竟想干什么嘛?”
許一山搖搖頭道:“程市長,你急什么?心里有鬼的人,才不敢面對嘛。老胡,你現在可以指認了,誰是陷害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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