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語暗暗露出苦笑。他肯護著女兒,是不是已經算仁至義盡了可徐紅才不吃這套。"我沒想欺負一個孩子,是你把這丫頭慣得無法無天!我一來她就沖我喊什么巫婆,封家的孩子怎么能這樣沒教養你小時候,我跟你爸是這樣教育你的嗎"
姜是老的辣,徐紅馬上就把責任推到了封墨這個做父親的頭上。楊千語下意識想為女兒辯解一句,可正要開口,封墨搶先回應了:"希希或許是有些任性,但并不是沒有教養的孩子,她不會無緣無故罵人。"
楊千語沒出口的話頓住,心里稍稍安慰。看來,不管這混蛋怎么可惡,起碼在維護女兒這方面,他真是個無可挑剔的好父親了。"肯定是你先說了什么激怒她。"
封墨看向母親,接著道。"我……"徐紅有些語塞,抬手無措地指了指,最后落在楊千語身上,"我說什么了……我看到她在,我叫她走!你跟采月是有婚約的,可卻公然跟這個女人糾纏不清!簡直就是——"她想說狗男女,奸夫淫婦之類的……可想著自己兒子,終究說不出口。不過話題扯到楊采月頭上,徐紅腦子頓時清醒,"對了,我來是找你的!采月住院幾天了,你都沒去探望下,昨天又鬧出跳樓的事……搞得人盡皆知!"
"你想沒想過我跟你爸的處境知道外界現在都怎么議論我們封家你三十了,不是三歲,做事情不能全憑喜好,得顧全大局!"
徐紅這話倒是在理。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何況是封家這樣的豪門望族,更顧忌顏面和門楣。可封墨就是個做事全憑喜好的主兒。拿世俗那些觀念壓他,只會讓他更叛逆。所以,聽完母親苦口婆心的勸導,他內心毫無波瀾,只回了句:"嘴長在別人身上,該怎么議論是他們的事。"
"墨,你——"徐紅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恨不得捶胸頓足。"希希生病,需要靜養,您沒事就回去吧。最近我很忙,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先放一放。"
封墨不理會母親的盛怒,下逐客令了。徐紅一肚子火沒處撒,堵在胸口不知多難受,當即僵持著,不說話也不說走。場面極其尷尬。楊千語站在床邊,一直摟著希希,小丫頭埋在她懷里,時不時抬起大眼睛看看她。她就垂眸笑笑,用眼神無聲安撫。對峙了好一會兒,封墨皺皺眉頭,突然說:"您要是喜歡這間病房,我就給希希挪出去,這間騰給您住著"
楊千語耳根子一抖,心想這家伙也太狠了!——對自己親媽都能這樣而徐紅聽聞這話,更是氣得眼淚都要掉下來。"墨!你真是……"她抬手氣憤地指著兒子,結結實實地跺了下腳,"我管不住你,我讓你爸來管!總之我今天把話放這兒,封家兒媳只可能是采月!你想跟這個狐貍精在一起,除非我死!"
狠狠放下這番話,徐紅拽起包包,氣橫橫地離開了。病房里,還有幾名醫護在場。封墨看向他們,態度還算恭敬,可陰沉的臉不怒而威:"今天發生的事,我不希望聽到有人議論。"
醫護立刻點頭,唯唯諾諾,"封先生,我們懂得,都懂。走走走,趕緊去忙了……"幾名醫護麻溜兒地閃人了。病房里安靜下來,希希也從楊千語懷里退出。"爸爸……"奶萌弱弱的語調。封墨心情很亂。當著母親的面,他維護了女兒。可其實心底里,并非毫無波瀾。這些日子的種種輿論,已然給公司帶來不少負面影響。今天上午的緊急會議,也是因為這些輿論導致的,可他還沒處理好,就又中途匆匆離場。他可以不在乎外界的流蜚語,但不能不顧公司上下這么多人的利益。還有偌大的封家,盤根錯節的復雜關系……可無論再大的壓力與困難,無論外面有多少狂風暴雨,他一一都擋在身后。轉身面對女兒時,冷沉的臉龐露出柔情淺笑:"怎么了小臉疼不疼讓爸爸看看……"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