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是天堂,一念是地獄。
頭頂上,花灑上澆下來的冷水濕了兩個的身,卻沒有辦法澆滅這份兒熱情。
曲起一條腿兒,她妖精似的纏住他的腰。
急不可耐地褪去他的衣服,冰冷的水流濺在他硬實的肌肉線條上,一點一點蜿蜒,氤氳開來,脖子,胸膛,腰腹,無邊的曖昧……
這個瘋狂迷亂又曖昧靡麗的擁吻,一直在持續……
——★——
同一時間,軍區總醫院。
vip高干的特殊病房里,小護士們一個個憋著勁兒,戰戰兢兢的,就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為啥
里面住著的老頭子是總參謀部的no。1,這么大的首長在里面住著,本來就不輕松,再加上這老頭兒的情緒還非常的糟糕,可不是作人么
真真兒是連帶受罪。
江大志趕到病房的時候,看到的恰好就老頭兒一臉的陰霾。
杵在病房門口,他端端正正的立正敬禮,聲如洪鐘地匯報:"報告首長同志,紅刺特戰大隊,天蝎戰隊,冷大隊長麾下參謀江大志報道!"
還麾下呢
想到那個麾上的不孝子,冷老頭子哼了哼,不慍地低吼:"進來!"
心里哀哀地泛著苦逼的味兒,江大志就知道自個兒此行的任務相當的艱巨。自從他親愛的頭兒在幾個小時之前在病房的門口接到他的電話走掉之后,這老頭子的氣兒就已經找不到人撒了。
這事兒也能理解,心心念念的寶貝兒子,竟然過病房而不入,臨到門口掉頭走掉了。
讓冷老頭兒,如何消得下這口氣兒
他現在來,不是活活找死,又是什么
可是,即便是找死,他也得來不是誰讓他是一個兵呢
嘿嘿笑著,他將自己大無畏的革命精神發揮到了極致,"首長同志,我這是代替隊長他來看您來了。呃,另外嘛,還順便告訴你一個喜訊。"
傻傻的大江哥,‘代替’兩個字兒,剛好又刺到了冷老頭子的心肝兒。板著一張冷臉坐在床頭上,他就差把手里的軍事畫報給揉皺了。
不過,他好歹也是大領導,再生兒子的氣,也不會拿他手下的兵撒氣。
"別跟我提他,說說吧,什么喜事。"
垂著手站在床邊兒上,大江子想到剛才在海上那漂亮的一戰,面上立馬露出了喜色,眉飛色舞地匯報著:"我們又打了大勝仗,還有啊,把你的孫女也給救回來了……"
"孫女"對于冷梟此行的任務,正在住院的老頭子半點兒不知情,"哪個孫女"
"就是寶柒啊。"
愣了愣,江大志也沒有多想,端正著自個兒的姿式,目不斜視地望著他。
聞,冷老頭子怔住了。
原來臨門而不入,就是為了去救那個野丫頭這兒子白養活了,太不像話!
老僧入定一般盯著面前的江大志,老頭兒陰冷的目光一眨不眨。
一秒,又一秒,時間像是慢鏡頭兒似的。
自到大江子身上的汗毛,都被他得一根根豎了起來,老頭子才沖他揮了揮手。
"你去吧!"
"是!"
敬禮,向后轉,正步離開。
出了病房,直到走出了軍總醫院的大門兒,江大志受傷的小心肝兒才終于穩住了。
有其子,必有其父。
冷家父子,一樣一樣的讓人打冷戰。
開著那輛迷彩獵豹,他不急不徐地在城市的商區繞著往冷梟家的方向走。
今兒晚上,他留在隊里,并沒有直接參加這場與的攻防戰,因此他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只是聽說寶丫頭還叫了周益過去,于是乎,作為冷梟的貼身參謀,他覺得得去瞅瞅。
思忖之間,他的目光不經意掠過車窗。
喲嗬!使勁兒眨巴眨眼睛,他看見了剛穿過斑馬線的那個嬌俏的小人影兒。
結巴妹!
心到,手到,他不由自主地將手按在了喇叭上,"喂——結巴妹——"
鬧市區鳴笛,動作還蠻急切,一鳴鳴了三聲,立即引起了無數圍觀群眾的強烈不滿。
好在,也引起了小結巴的注意。
他嘿嘿笑著迅速將車停在路邊兒,沖那個擰著眉頭思考的小姑娘招了招手:"喂,結巴妹,過來,你干嘛呢"
結巴妹遲疑著……
她是個老實的女孩子,尤其是對待自個兒曾經虧欠過的江大志,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就這么直接走掉的。
靦腆的小步走近,她的臉蛋兒紅透到了耳根,不過,卻被黑色給遮掩得很嚴實。
"江,江……你,你叫我"
江大志撓了撓頭皮,抓住了她的語病,嘿嘿一笑,"叫得這么親熱干嘛"
得多親熱,才能只叫一個‘江’字兒
啊!
短促的輕呼一聲兒,小結巴纖細的手指揪著自個兒的衣角,垂下了眸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我,我,我不,不記得,你,你的名,名字……"
"停,打住!"
自作多情的男人啊!
江大志適時的打斷了她的話,同時,也為自己找了個臺階下來,掩飾了她不記得他名字的窘迫。
"嘿嘿,小結巴,你準備上哪兒去"
微微怔了怔,小結巴有點不情愿,但這老實的孩子還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她這是要去找那個準備介紹給寶柒學紋身的師傅,為數不多的朋友,她得負責。
好不容易才聽她結結巴巴地把話給說明白了,江大志痛苦得想撞墻。
漂亮是漂亮,真不敢想象,要是每天對著這樣兒的妹子,交流起來還不得把人給急死
心里是這么想,想法是這么個想法,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抽了,竟然鬼使神差地邀請了她一起去看受傷的寶柒。
受傷,對,這是他自己理解的定位。
嘴巴‘哦’成了圓形,小結巴聽聞了小七遇險的事兒,幾乎沒有考慮,就上了江大志的賊船。
哦,不對,是賊車——
從此,上去了,就沒法兒再下來。
……
……
叮咚!叮咚!
將帝景山莊冷梟家的門鈴兒按到第二遍,虹姐才來開門兒。
一見是江大志,虹姐臉上就笑開了花,"喲,大志來了"
好吧,作為冷梟請的傭人,雖然也只見過江大志兩次,但這卻是見過最熟的臉了。所以,她非常熱情的就將他和小結巴給請進了門兒。
"虹姐,頭兒在家么"江大志也是個禮貌的小伙子,脫下軍帽放在柜上,笑著問。
"樓上呢,抱了個姑娘回來,好像是生病了,醫生剛走一會兒。"
"哦,好,我瞧瞧去。"
帶著小結巴,江大志率先走在前頭。
冷梟購下這間別墅,他總共就來了兩次,兩次都是為了拿資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但是作為特種軍人,對自己留下了腳步的地方,肯定會非常準備找到的。
然而,他倆在房門口敲了好幾下,里面也沒有動靜兒。
他有些納悶兒了,虹姐不是說在家的么為啥半天兒都沒有動靜
窘迫地站在旁邊,小結巴默了默:"要,要不然,打,打個電話"
點了點頭,江大志從兜里掏出手機來,撥號。
"沒有人接——"
咚咚咚!
他直接將敲門兒變成了錘門。大概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樣,喜歡在女人的面前,表現出自己孔武有力的一面。江大志也不例外,半點兒都不吝嗇表現。
哪料到,他的捶門兒聲,惹出一聲冷冽的驚雷——
"滾!"
緊接著,屋里就傳來梟爺瘆人得刺著骨頭的聲音。而且,伴著他盛怒下的咆哮,還有一種特別曖昧的喘息聲和沙啞又詭異的呻吟聲!
呀,太勁兒了啊。
江大志心里駭了駭,真心覺得冷家二爺是重口型的男人。
他跟寶丫頭那關系……嘖嘖,不良畫面入腦,他俊氣的黑臉兒邪惡了。再然后,想到旁邊還跟著一個結巴妹兒,他華麗麗地愣住了,臉有點兒發燒。
"咳咳!"
掩飾地輕咳兩聲,他閃爍著眼神,側過臉去對瞠目結舌的小結巴說:"小結巴,此地不宜久留。"
"……為,為什么"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可憐的結巴妹兒本來聽力就沒有他好。更何況純凈了二十年的心,從來都沒有被塵埃給污染過,哪兒有他那么快速的反應
于是乎,一雙烏溜兒的眼神里,滿是好奇寶寶的狐疑。
她的天真和半點說不出來的結巴,讓江大志無比的揪心,這個問題……
"你沒聽明白"
"沒,沒啊……聽,聽什么"
皺眉,疑惑,點頭,又搖頭,小結巴雖然語有點兒結巴,動作到還挺迅速的,幾秒鐘之內,連續進行了好幾個靈敏的動作,惹得江大志一陣唏噓。
"傻的啊你沒聽出來他倆在做……"
做字兒出口,愛出還沒出來,他差點兒被口水給嗆著。
給這個傻瓜妹說這個干嘛
目光閃躲游離開,他趕緊岔開話兒:"走吧,改明兒再來看她,要不然頭兒得收拾我了。"
可惜,晚了。
再純潔的姑娘也經不住狼哥哥的點拔!
隨著里面傳來的曖昧聲晌更大更響亮,小結巴徹底囧了,羞愧的樣兒像個即將出嫁的大姑娘,腦袋都快垂到地上去了,臉蛋兒紅得像兩只大蘋果。
看得人,恨不得咬一口!
咬一口江大志被突然嘣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
上次被她針頭扎到老二的事兒,現在還心有余悸呢,真要咬她一口還了得
抖了抖,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兒,"原來你裝的啊,懂得還不少"
怔忡幾秒,小結巴才反應過來他的話,氣得滿臉通紅。
"你,你,胡說,我,我才不,不懂。"
"不懂,不懂你羞什么羞"
得寸進尺地逗人家小姑娘,是個男人都會這么干,咱大志哥自然也是個中翹楚!
他哪兒知道,看似清純無害的結巴妹兒不僅臉皮薄,性格也挺軸性。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轉過身,悲憤地蹬蹬就下樓了!
"喂——結巴妹!等我送你——"
江大志無語了。
太過純情的小姑娘,真難對付啊!
疑似邪惡的再瞥了一眼那道緊鎖的房門,江大志也跟著下樓去追小結巴去了。
他再可惡,也不能大晚上在這種地方讓一個小姑娘走出去
……
……
內屋的浴室里。
在江大志一陣劇烈的拍門聲后,時間,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寶柒被藥物給麻痹了的神經,原本已經在冷水作用下復蘇了不少,再這么一打岔,腦子就慢慢清醒了。
被冷水澆到了透著心的她,這會兒又冷又熱又顫抖,忍不住又在喉嚨間滾出一串串模糊的呻吟。
嗯……
嗯……啊……嗯……冷……
"寶柒!"
冷冷喚他,梟爺冷硬的臉部線條上,沒有明顯的情緒。
半瞇的眼兒陡然瞪大,寶柒沙沙的喉嚨里溢出,"……二叔,我好冷!"
一聲兒二叔喲,真真嬌媚得入了骨頭。
但是,黑色的瞳仁微頓,梟爺給愣住了。她回復的意識換醒了他失去的意識,她一聲飽含情感的二叔毫無意外再次瓦解了他已經快要兵臨城下的攻勢。
那感覺,像被尖刀或者某種鋒利的利器給刺入了心臟,理智戰勝了他純粹男人的**。
差一點,又是差一點……
深呼吸一口濁氣,他將她拉起身來,后退兩步,試著將自己的緊繃放松。
"你醒了感覺好點沒。"
"二叔……我們這是在哪兒"
舔了舔干躁的粉唇,寶柒嬌俏小臉兒在暖黃的燈光襯托下,格外紅艷和好看。水霧般的眸子里,像是蒙上了一層格外柔和的輕紗,輕紗之間,流動著一層曖昧的顏色。
對他再次繃住的冷臉兒,她有些無解。
拖著虛軟的腳步,慢慢地,慢慢地將自個兒的身體靠過去。像一只期待受他寵愛的小貓兒那樣纏住了他,花瓣一樣柔美的唇,再次貼了上去,小爪子不停在他身上撩動著火兒,一點點往下,毫不客氣地握住他。
悶悶呻吟一聲,冷梟臉色微變,按住了她的手。
"……寶柒,醒了還作呢"
"恭喜你,回答正確!"
清醒過來的寶柒,哪兒還有半點兒柔弱小姑娘的模樣兒
整一個刺頭小妖精!
雖然她虛軟的身體軟錦錦的沒有什么力度,但她邪邪的笑容又恢復了平日的刁鉆,犀利的語也同樣的毒舌女重現。那小眼神兒忒邪,刺撓得梟爺身上像長了刺兒。
"你洗吧。"
話音未落,他渾身濕得的身影兒,飛快地閃離了曖昧的浴室。
——★——
翌日。
像是經過了一場地獄十八層的輪換,寶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已經是大中午了。
揉額,咝,腦袋好疼,像被人給揍過一樣!
她這是睡在哪兒啊
一個簡單的‘睡’字兒入腦,很快就讓她的思維拉回了昨晚掙扎與糾纏那段回憶里。
然而,臥室里除了她自己,沒有別的人影兒。
難道又是一場春夢
omg!瞪著大眼珠子,他迅速環顧眼前單調的臥室,然后,長舒了一口氣兒!
純男性的風格的屋子,沒有多余的復雜裝飾,簡單得不用腦子的線條設計,太切合冷梟這個爺們兒了。這一切,讓她非常確定過去那些迷迷糊糊的經歷都不是夢,更不是幻覺。
縮了縮蜷曲的腿兒,她晃了晃沉重的頭,又清了清嗓子,隨即苦逼得直捶頭。
她現在干澀的聲音,沙啞得讓人懷疑是誰家的鴨子跑出來造孽。
昨兒晚上,她到底是叫喚了多久啊
私底下,寶妞兒偶爾也是害羞的,急急地將自個兒發燒的臉埋入枕頭,深深地呼吸一口,鼻尖兒里,隱約還有屬于他的清冽味道。
真好,這是他的床。
紅撲撲的臉蛋上,粉潤的唇兒笑得裂開了。
她越想,心里越美!
急急地掀開被子,吸上拖鞋就要去找他,這時候才發現,她身上過大的迷彩t恤沒能遮住的小半邊兒腿上,一團又一團的淤青,持著特別礙眼。
靠,誰掐她
腿兒晃過去晃過來的擺弄著,她已經完全不記得是自己藥效發作的產物了。
"醒了"
"啊……"
立馬將伸長的腿兒蜷縮起來,又拉下身上迷彩t恤,將白晃晃的大腿兒遮住。
還知道害羞!
她矜持的小動作,讓冷梟很內傷。
"給你的衣服。"
銳利冷冽的視線鎖在她身上兩秒,冷梟將手里的一個服飾袋丟在她身上,然后轉身就出去了,順便還替她帶上了房門兒,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樣子!
顯而易見的,寶柒氣兒不順了。
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她好半晌兒才回過神兒來,悶聲悶氣地咕噥。
"干嘛那么兇陰陽怪氣!"
究竟在和誰置氣呢
就不說他倆之間那點兒小曖昧的關系了,就算是對待自己的大侄女吧,在她被綁架,還差點兒被強奸,精神**飽受催殘的情況下,他是不是也該安慰一下什么的
可是,他該黑臉,還是黑臉。他該冷臉,還是冷臉。
憋屈地暗暗數落著他的不是,她不太淡定地打開了手里的服飾袋——
啊呀喂,她驚嘆了!
這些都是他給自個兒準備的衣服好吧,她非常非常喜歡。雖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看上去也不算特別的華麗,但絕是是十七八的小女生喜歡的范兒和款兒。
當然,還有讓她覺得更神奇的一點,除了買了外套,還買了她的內衣內褲。
心里一暖,立馬又沒有節操的原諒了他剛才的不敬。
想他堂堂一個大老爺們兒,準備這些東西多沒面子啊,記得在r縣的時候,她好說歹說,三十六計都用盡了才逼得他給買了一套。那么現在呢習慣成自然!
小嘴樂得咧了又咧,她迫不及待地試了起來。
天訥!不僅外套合身,就連胸衣的罩杯都剛剛合適,不大不小穿著特別的舒適。
二叔,太神奇了!
腦門兒上全是驚嘆號,她對著穿衣鏡擺弄著自個兒的新衣服,想到為什么罩杯兒會‘合適’的原因,比城墻還厚的臉皮竟然不小心被揭開了一層,還浮現出一絲絲淡淡的紅潤來。
少女的心啊,又顫歪了!一想到他粗糙的大手曾經在她身上的撫摸和揉弄,她的臉上就有點發燙。
一陣,又一陣,燥熱。
等她穿戴整齊走到餐廳,已經是二十分鐘以后了。
餐桌上,擺著幾樣賣相不錯的家常菜。一眼望過去,開放式的廚房里,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在翻炒著什么菜,腰上暖色調的圍裙,不僅并沒有損毀掉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半分,反而為他多添了幾分居家男人的閑適。
嘖嘖嘖!
咂巴著嘴,這背影,讓寶柒有些兒小感動。
他的手,可是拿慣了槍支的啊,沒想到竟然還能揮散自如地拿鍋鏟。
哈哈哈,她真想仰天大笑三聲——
二叔,你丫全才啊!
在這關鍵性的一刻,第一次看到二叔下廚的她,幾乎可以用腦袋來擔保,像他這樣的男人,不管哪個女人嫁給他,那這輩子就真真兒只剩下幸福得冒泡了。
未加思索,她腦子里還在做婚姻問題分析的時候,雙腿已經不由自主地走近了他。
灼熱的目光帶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意,巴巴地鎖定在他挺直的脊背上,小心肝兒突突地跳,如同擂鼓般走到他的身后,走入了他冷峻的氣場范圍。
一聲吁氣兒,她倏地張開雙臂,想要從后面環住他的腰。
咕嚕嚕——
她肚子里發出來的不爭氣響聲,非常徹底,非常嚴重地破壞了氣氛。
男人轉過了頭,睨了她一眼。
像是早就知道她從后面走過來一樣,他清冷的眉目上沒有絲毫意外。可是,冷硬的嘴里蹦出來的話,卻能膈應死個人:"回去坐好,吃飯。"
他的話很少有多余的修飾詞,簡單直白得讓寶柒肝腸郁結。
飯菜上了床,兩個人對坐,垂眸斂色,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默默用餐。
氣氛,有點兒詭異。
他沒有提起昨晚上的事兒,而本來肚子就餓得不行的寶柒,自然也不會去主動打開那個有點兒丟人的話匣子。
于是乎,瞪著一雙漂亮的美眸,她像是和食物扛上了似的,可著勁兒地吃著東西。
一筷子下去,驚奇!
再一筷子下去,驚嘆,感嘆,崇拜!
好吧!要不是親眼見到,打死她都猜不到也不可能相像,冷梟這種大男子主義超強的老爺們兒,居然會做得一手好菜。
娘啊,太好吃了,舌頭都差點兒給吞了。
一邊吃一邊咂摸著嘴巴,她興奮地沖他豎了豎大拇指,由衷的稱贊。
"哇哦!二叔,你太牛了!"
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冷梟從剛才到現在的表情,似乎都沒有過絲毫的改變。
寶柒窘迫了。
這男人總是有這么有本事,能讓她深刻地體會到,熱臉貼到冷屁股的感覺。忖了又忖,她猜想這廝還在為昨晚上的事兒糾結,大概心里正愁著怎么打發她走呢。
為了緩解一下彼此間的氣氛,順便不被他立馬打包出門,她決定找點兒話題來說。
"二叔,你今兒給我選的衣服真好看。"
"嗯。"
"二叔,謝謝你!"她準備厚顏無恥的繼續扯。
"嗯。"冷梟一愣,面容未變,繼續單音詞回復。
"二叔,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個人住啊"
"嗯。"
心里默了默,寶柒狡黠地笑了,小手越過桌面兒,覆蓋上他的大手,噗哧一笑,"……二叔,你是不是挺喜歡我的啊"
"……"男人冷冷抬眸,睨了她一眼,自然的,她期待的那聲慣性‘嗯’并沒有接著從他嘴里冒出來。不過,他卻冷漠的輕哼了一聲,聲音里一絲兒多余的感情起伏都沒有,"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嗚呼哀哉,這也太神了吧
這一招她曾經無數次對別人用過,就沒有不中招的,可是他連半點兒機會都不給她
"額!"
重重呼一口氣,她靠在餐椅上。
咬著筷子思索幾秒,她歪了歪唇角,又湊了過去,不輕不重地撅著嘴,低笑:
"二叔,你有沒有覺得,你現在嚴肅的樣子,特像我爸"
冷梟身體微微僵住,臉上繃緊了,涼薄的唇緊緊抿住。
她無心玩笑的一句話,讓他有一種枷鎖纏身的窒息感。
……
……
接下來的兩天,和寶柒預料的完全大相徑庭。
冷梟不僅沒有攆她離開,反而還讓周益幾次三番地過來給她檢查身體,將長輩和二叔的本份做得妥妥貼貼。
讓寶柒有點兒小糾結的是,他跟她之間的距離感,又被他刻意地拉開了。
他整個人就跟又恢復了出廠設置一般,不管她再怎么撒潑耍賴,再怎么討巧賣乖,即便嘴皮子磨破了,他也不再越雷池半步。
經過周益的中藥調理,其實第二天她的身體就好了個七七八八,沒有大礙了。但是沒有料到,她出了一件有點兒難以啟齒的事兒。
就是自從她中了那迷幻春藥后,以前常年無病無患的棒棒身體,好像變得特別嬌嫩了。
在這之前,她洗澡的時候特別喜歡將水溫調高,而現在的情況是,她每天晚上洗了熱水澡,渾身上下像是被涂上了一層胭脂似的,粉紅粉紅的。
當然,看著到還是挺好看的。
白白嫩嫩,粉粉嘟嘟——
悲催的問題是,每當洗完熱水澡的這種時候,她的身上就會麻酥酥的開始發癢,撓心撓肺不說,還有一點想那個啥的勁兒,但一個小時左右,又自動消散了。
這事兒她沒好意思說出口,只說身體發癢,一直在尋找機會之中——
周益在檢查之后說,可能是因為她當時攝入的迷幻藥的劑量有點兒大,身體上的殘毒沒有清除,未能完全恢復到之前的狀態,再多休息幾天興許就好,在這之前,洗澡水溫盡量的低一點。
大冬天的,洗冷水要不要這么殘忍啊
好在,冷梟在認真聽他分析了病情之后,就尋了個借口替她向學校請了假,還特地打電話將她發生的事兒給寶媽認認真真地報備了一番。當然,不用她說,他就自動將她被綁架時中了春藥的環節給省略了。
大概是綁架這事兒讓寶媽受到了點兒驚嚇,當天就過來看她了,還反常的沒有催促她回去。
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通過這件事兒,似乎老媽對她的態度好了許多。
上述種種,有好有壞,但好的事兒比壞的事兒多。因此,對于樂觀的寶妞兒來說,心里還是挺美的。如果可以,她還真希望這樣的時間能停頓下來。
一片靜好,歲月安寧。
白天冷梟會照常去部隊,但是,晚上不論多晚他都會回來,這種居家的感覺,開心得她整天屁顛屁顛的,完全沒有因為冷梟的冷漠影響自己的心情。
該笑笑,該吃吃,該樂樂,生活在幸福的時光里,小心情特別的精彩。
她挺能自我安慰地想:至少,她是唯一能接近他的女人。
額!當然,前提條件是得排除掉他自以為的那層親屬關系,她才能在他心底稱為女人。
……
……
一晃,到了第三日。
帝景山莊。
晌午的時候,寶柒在qq群里和年小井扯了會兒閑磕,就蜷縮到三樓的陽臺上去了。欣賞了一會兒這華麗的大房子,看著花園發了一會兒呆,就將兩條腿兒一起盤在椅子上寫作業。
雖然沒有去上學,但是她功課并沒有丟掉,腦子好使的孩子,怎么學都沒有問題。
這時候,突然聽到外面有隱隱的聲響傳來。
誰來了
偏鋒早上挺早的時候,冷梟就出門了。雖然沒有給她交待過,但是憑著這幾日對他的觀察和了解,在這個點兒他是絕對不可能回家的。稍一琢磨,她就光著腳丫下地了,踩在冰冷的地板兒上透過門縫兒張望。
結果表明,世界上還壓根兒就沒有絕對的事兒。
院子外的日光里,迎面走來的男人英俊冷冽,可不正是去而復返的冷梟
心下一喜。她開門就朝他奔了過去,一身兒純白衣的睡衣襯得她像極一只小白鴿,眉啊,眼啊,唇啊,悉數彎彎地笑:"二叔,你怎么這時候回來了"
冷冷睨著他,梟爺的眸底凌厲又深邃,略微沉吟兩秒,聲音冷冷地說。
"從明兒起,你回家去住吧。"
回家回冷家
脊背微微涼了涼,寶柒一貫狡猾的黑眼珠子變傻了。
他要攆她走,他終于嫌她煩了——
想到這個‘攆’字兒,她身上就有點兒不自在起來。用指尖揪了揪自個兒身上的睡衣,她的聲音清脆爽利,奔著重點使勁兒:"怎么了,嫌我打擾到你了"
順勢在沙發上坐下,冷梟臉色冷冷的,眉目里是她看不懂的晦暗和陰沉。
"收拾東西去吧。"
這聲兒,很冷,很霸道。不給她任何解釋,不給她任何爭辯的余地。
這就是冷梟。
嘟了嘟粉唇,寶柒心里不太舒服,但好歹自個兒的格調還是不能丟不了喜歡歸喜歡,厚臉皮歸厚臉皮,但都得有個度。于是乎,一對兒水潤的大眼睛笑彎了,輕輕地,她就說了一個字。
"好。"
男人身體微微頓了一頓,接著點了點頭。
那感覺,有點兒像是如釋重負
見狀,寶柒牙癢恨得癢癢起來了!
原來他就是這么急著撇開她的呀好吧,女孩兒的思緒很神奇,上一秒的想法,下一秒就被她自己給推翻了。胸口一陣抽搐,從來不肯吃虧才是她的個性,哪能就這么輕易投降,被他打包出門
靠,這絕對不是她的風格!
吸氣,吐氣,拼盡了一口惡氣,她叉著小腰兒,討價還價地嚷嚷。
"別高興太早,我還有不過……"
"嗯!什么"男人似乎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寶柒瞥著他的冷臉兒,繼而淡淡地笑,"我今兒要吃肯德基——"
為什么她非得要吃肯德基呢
說來話長,因為這種沒有營養的東西,是被他嚴謹拒絕過供應的,說是對她的身體不好。但她這會兒為啥偏偏要讓他為難呢
說白了也就是點兒小女人心思。
她就想知道,他是關心她的身體多一些,還是準備攆她走的意識更強一點。
多傻的姑娘啊,陷入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真是……嘖嘖……低得令人發指!
而且,這回可憐的寶妞兒又失望了,梟爺冷酷無匹的俊臉上沒有半點兒猶豫,幾乎立馬就點了頭,飛快地就打電話叫肯德基的外賣。
一切的一切,細心,妥貼。
在和他的第一百零八次過招中,再次以寶妞兒的敗北告終。
既便她再是一頭小犟驢兒,也沒有辦法自圓其說地拒絕了。恨恨地瞪著他,她飛揚了幾天的心情,被燃燒成了熊熊的大火……
急不得,急不得!
心里一陣憋屈,一陣急躁,她身上一陣發熱,就覺得身上又癢癢了起來。
手腳并用地跳到他坐的沙發上,猴子似的蹦噠著,抱著他的胳膊,呲牙裂嘴的嚷嚷。
"……二叔,我身上好癢!"
她慣常使用突襲,她的慶冷梟一時半會兒沒有消化。隨即想到什么似的,眸色一黯,頓時又黑了冷臉。膝蓋想都知道,她剛才還好好跟他又拽又犟,又不是剛洗了熱水澡,他怎么會相信她的話
"癢哪兒癢"
"到處都癢癢……呀,快給撓撓唄!"
老實說,她本來不算太癢,可關于這癢的問題吧,越是在心理不斷暗示,就會越是癢得厲害。這會兒工夫,見到他又沉又黑的冷臉,她忙不迭地撩自己的衣服,以證清白:"不信你自個兒看"
冷梟一個頭兩個大。
眼見她白晃晃的肌膚露出來,眉心直突突。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身上哪個地兒他又沒有見過
將她的身體往旁邊帶了帶,不敢看前面,而是將她背轉身去趴在沙發上,他認真地撩開她的睡衣查看她的脊背。
這一看,不得了,真紅撲撲的了——
她本來皮膚就白,稍微有點兒紅印兒就特別明顯。
扭動著身體,她拿過他的大手就往手上撓撓,不服氣地問:"是不是,是不是,我說我沒騙你吧"
心下一軟,冷梟的聲音至少柔了幾個分貝:"很癢"
全身性的軟倒在沙發上,寶柒蹭過去一點靠著他,嬌軟無力地嗔怨:"費話,可不僅僅是癢那么簡單,還有……還有那個……我難受得要命。"
"那個什么那個"
"……就是,有點想……想……"
"想什么"
蹙著眉頭,冷梟在她背上摁了摁,正要收回手拉下她的衣服——
好巧不巧,門口傳來一聲低低的抽氣!
"啊!你們——"
等等等等,怎么會有閔婧的聲音
嚇了一大跳的寶柒趕緊回過頭來看,喲喂,一看還真是閔大小婧到了。
當然,不止她一個人,還有剛才那個替她開門兒的虹姐。
最要命的是這會兒,她和他的姿勢相當地不雅。她整個兒地爬在沙發上,后背裸露在他的面前,而他的手剛才正在他的背上。
任誰看到這樣的畫面都會產生不健康的聯想吧,何況是閔婧
這一幕,讓她幽怨了!
冷梟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冰冷的目光沒有望她,而是轉向了旁邊的虹姐。
"虹姐,不要什么人都開門。"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陣仗,虹姐急得滿臉通紅,抓耳撓腮地急了半天也說不明白。
畢竟是受過專門禮儀培訓的千金小姐,不過剎那的驚詫之后,閔婧就已經恢復了該有的平靜和鎮定。勾唇一笑,她優雅地打斷了虹姐的話,貴族氣息十足的緩緩走了過來,櫻唇微啟。
"梟哥,今兒是老爺子讓我過來看看你的。"
"有事"
關鍵時刻,梟爺絕對地世界上最能繃住的男人了。
正二八地坐到沙發上,他陰沉冷冽的臉上沒有半點兒被人撞見什么的尷尬。
"呵,是這樣兒的,這幾天冷叔生病,我一直都在醫院里照顧他,這不聽說你執行任務受了傷……"
"行了!"擺了擺手,冷梟睨向她的目光冷到了極點,倨傲的神色滿是不耐:"我沒有受傷,閔小姐可以走了。"
再次被他毫不客氣地拒絕,閔婧唇角輕輕顫了顫。
輕輕吸了一口氣,她壓抑住心里翻江倒海的憤怒和恨意,聲音柔柔地說:"很抱歉,我打擾到你了!不過,梟哥,冷叔這都住院幾天了,他嘴上不說,心里挺惦記你,我覺得你該去看看。"
"說完了嗎"
"梟哥——"饒是閔婧再端得住大小姐的優雅,這時候也有點臉紅了,他的話不咸不淡,不冷不熱,對她來說卻字字都像是羞辱,句句都打在她的心里。
于是乎,熱血沖上了腦門兒,她未加思索就沖口而出:"咱倆都要訂婚了,我不該關心你么!"
"錯,那是你一廂情愿。"梟爺冷冽的眸子里,無比的平靜。
呼吸一窒,閔婧急了:"你也沒有反對,不是么"
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一直都知道的,在冷梟的面前爭辯,不管什么樣的女人,都毫無地位和優勢,這句話不是剛好惹惱了他么
默默默!氣氛有些凝固了,空氣持續低壓。
冷冷望著她,冷梟冷哼一聲,目光掠過時帶著一抹陰狠,高大冷峻的身軀像是被注入了一層冰雕似的冷得能穿刺入她的骨頭。而他撒旦一般的聲音,又冷漠又性感。
三個字,冷冷的三個字。
"滾出去!"
滾!
閔婧長了這么大,還沒有從別人的嘴里聽到過侮辱性質這么強的字眼兒。即便是冷漠如他,以往每次見到也都會客氣有禮,根本就沒有這么厲色的吼過她。
而現在,可不就是因為那個賤丫頭么
閔婧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像個調色盤似的轉換了幾秒,到底,她還是沒有發作。高傲地抬了抬頭,她沒有再說任何話,維持著自己名門淑媛的尊嚴,轉過身奪門而出。
"站住!"
不料,身后竟傳來冷梟無比冷厲的低喝。
心上揪了揪,她停下了腳步,雖然明明知道他不會對她說什么好聽的話,但還是沒脾氣地轉過了頭去,用心碎又帶著期盼的目光看著他。
"……梟哥,你還有事兒么"
她想,哪怕他稍微說一句軟點兒的話,她就可以原諒他剛才所有的侮辱。
然而,她不僅錯了,還錯得離譜。
梟爺陰沉的俊臉上冷冽如常,看著她的目光里不僅沒有半分歉疚,還多了許多的鄙夷。
他本來就討厭別人踏入他的私人領域。
更何況,還是這么自以為是的女人
接下來的話,他無情無理,更加的狂妄,霸道和囂張,比原始森林中的獅王還要有霸氣。
"以后請叫我冷梟,我跟你不熟。"
聞,高傲如閔婧,臉色驟然通紅。
每次在人前人后,其實當她叫出梟哥這樣的稱呼來時,心里都是極為舒坦。那其中包含的曖昧和親昵,不過就是一個小女人私心里的念想罷了。她哪里會想到,他竟然會如此不給面子的直接不允許
不過一個稱呼罷了,他也這么計較
吐氣。再吸氣,她當然必須得忍,優雅地挑了挑眉,她不怒反而微笑。
"還有其它事嗎"
目不斜視地斜過臉,冷梟默然,一不發,意思是,你該走了
冷血如他這樣的男人,又怎么會將她的難堪和委屈放在眼里
閔婧臉上的羞紅,很快變成了蒼白,被他的冷漠刺得脊背都在發麻。轉身,離開,沒有再說話。
心,卻被恨意和嫉妒滲透著。
這世界上,還沒有她閔婧要不到的男人!即便驕傲自大如同冷梟,總有一天,也會,也必須成為她閔婧的裙下之臣。
等著看吧!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笑!
出了門兒,她的惱意好久都無法褪去。倏地,一個念頭卻不期望竄入了她的大腦,讓她鑲滿了鉆石的高跟鞋在原地停頓了好幾秒。
使勁兒勾起唇,她笑著——
上了自己的愛車,她纖細的左手像是舞蹈一般拿過皮包里的手機。
嘟——嘟——嘟——撥號——
她臉上的笑容有點兒陰,聲音卻無比甜膩,脆生生地問,"喂,爸爸嗎你們組織四大班子領導去醫院慰問冷叔,是哪一天啊"
"……"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她又嬌滴滴的笑了,"哦我啊,沒事沒事,我就問問嘛。"
很快,通話結束,想到她老爹剛才反饋給她的消息,一個計劃在她腦子里成型。
漂亮的眸子越來越冷,她緊緊地攥住手機,就想要捏死誰似的。
用力,狠狠地用力……
一個小丫頭,也想跟她斗
------題外話------
今天寵婚第一章v,姒錦十分感謝親愛的妞們支持。大家都知道,昨兒雅安了地震,錦所在的成都離震中140多公里,一天余震頻發,還能在這兒寫字,俺不得不感嘆一句,活著真好。親愛的們,我們一起祈福吧,讓世界少些災難,多些安康,愿善良的人們一切都好!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