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全的話如寒風過境,瞬間凝固了董志與安欽山臉上的笑容……
兩人幾乎同時低呼:“方兄……”
就在這緊張氛圍即將達到之際,方全卻突然放聲大笑,擺手間盡顯豁達:“哈哈,二位別緊張,我不過是與你們開個玩笑罷了。過往之事,既已無法挽回,便讓它隨風去吧!”
此一出,董志與安欽山頓時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隨之放緩。
安欽山率先舉杯,目光誠摯:“方兄能有此等胸懷,實乃我等之幸。這一杯,我敬方兄!”
罷,他動作嫻熟地為三人斟滿酒,舉杯向方全致意,隨后一飲而盡,盡顯豪邁。
方全笑意盈盈地端起酒杯,回應道:“爽快!董兄,咱們也來共飲此杯,讓過往恩怨隨風而去!”
兩人杯盞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隨后一飲而盡,仿佛也飲下了對過往的釋懷。
安欽山放下酒杯,神色堅定:“方兄,從今往后,過往種種,我們一筆勾銷。在洪興軍中,你我便是兄弟,如何?”
方全聞,笑容更甚:“若非有此意,我今夜又怎會設宴相邀?”
“好!那咱們三兄弟,再共飲此杯!”安欽山慷慨激昂,再次為三人斟滿酒,眼中閃爍著堅定:“想當初,我等皆出身叛軍,后歸順洪興軍,未來之路,或遭嫡系排擠。但只要我三人同心協力,洪興軍嫡系亦不敢輕易小覷。二位以為如何?”
“正是此理!為咱們三人的聯盟,再干一杯!”方全爽朗大笑,舉杯與董志、安欽山輕輕一碰,一飲而盡。
三人推杯換盞間,談笑風生,仿佛相交恨晚。
主將如此,麾下將士亦隨之放松,包廂外,歡聲笑語,觥籌交錯。
酒過三巡,八壺佳釀已空,然三人興致未減,愈發酣暢。
安欽山酒意正濃,面頰緋紅如霞,他搖搖晃晃,卻字字清晰:“方兄,我深知你對令公子之逝心有不甘,但請聽我一,令公子之不幸,實乃意外墜馬,與我二人無絲毫干系。你心中雖有怨,卻錯怪了方向,望方兄能釋懷……”
董志在一旁連連點頭,賠笑不已,對安欽山的辭表示贊同。
方全則手肘撐桌,酒杯輕捏,聽聞安欽山的論,指尖酒杯竟滑落,發出清脆的咣當聲。
董志與安欽山面面相覷,正欲開口,方全卻突然噗嗤一笑,緩緩道:“安兄,莫非你認為我兒之死,純屬咎由自取,與你們毫無瓜葛?”
“方兄,我絕無此意……”安欽山連忙辯解,卻只見方全面色凝重,長嘆一聲:“我膝下獨子,竟在與你等交鋒中隕落,你可曾體會過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錐心之痛?那痛,深入骨髓,難以表……”
“方兄的悲痛我能理解……”
“你理解個屁,你又沒死過兒子,你能理解什么?”罷,方全猛然站起,目光如炬,直視安欽山。
安欽山見狀,心中一凜,意識到自己失。
他迅速收斂情緒,勉強展露笑顏:“方兄,是我失了,請見諒。這杯酒,我敬你。”
說罷,他舉杯相邀,試圖以酒化解這突如其來的沉重氛圍。
方全凝視著他,緩緩點頭,沉聲道:“也罷,此等哀事,不提也罷……”
罷,他佯裝取杯,卻在指尖即將觸及酒杯之際,眸中驟然閃過一抹駭人兇芒。
他手腕微轉,竟一把抓起桌上玉麒麟,猝不及防間,掄起這溫潤之物,惡狠狠地朝安欽山頭頂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