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和第二天我都只是坐進去,在一片低頭刷刷寫字的男生中,我坐在一個靠窗的角落,這就是露露交給我的任務——“坐在那就可以,其余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越做你自己越好。”
我無事可做,于是看著天邊的云發呆。
塊狀的云在天空中緩緩地拉長,變成長長的絮狀,如果把它們通通染黑,大概就是露露頭發的樣子。
“很好,今天秦夢君已經注意到了你。”晚上的時候露露對我說,“你看著就很像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你就是我的故事。”
第三天和第四天我進去的時候帶上了畫板,我自己也意識到那個畫板讓我有些太過出挑了——那一天很多路過的女生都在悄悄打量我,秦夢君是她們中的一個。
第五天的時候我仍然作畫,唯一不同的是,離開的時候收拾畫稿,我留了一張在原地。
是一張速寫,畫的是一個女孩撐著頭坐在咖啡桌旁做題的樣子。我離開的時候很晚,咖啡廳里只剩下我和秦夢君,以及一個打瞌睡的老人——我賭秦夢君會把那幅畫撿走。
她將用一個夜晚的時間思索那幅畫上的女孩到底是不是她。
第六天的時候我能感覺到秦夢君在頻頻地往我的方向看,我裝作沒有注意到的樣子,于是她一點一點變得失落起來。
她和露露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女孩子,露露如果想要一個故事發生,她就會親手開啟那個故事,而秦夢君太矜持,太害羞,永遠只知道被動地等著故事送到她的門口,即便望眼欲穿,即便失魂落魄,也不肯自己打開門邁出一步。
這種女孩的城池一攻即破。
我看了眼掛在墻上的鐘,才下午三點,平時我晚上九點才會離開,但今天露露叮囑過我,三點前必須離開。
她深諳兵法,對秦夢君玩的是欲擒故縱。
我走出店門口時狀若不經意地回頭望去,我看到秦夢君抬著頭,眼睛朝這邊望過來,似乎在期待我看向她——但是我很快轉過頭來,走了。
第七天我進去的時候,秦夢君沒有抬頭看我。
她低著頭,仿佛非常專心地在做題,但是我很清晰地看到她筆桿動的速度十分不正常——她只是在草稿紙上亂涂而已。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