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庸和陳立秋躍起的同時長劍已然出鞘,落上馬背之后立刻割斷連索,催馬先行。
武田真弓一直負責殿后,上馬之后便沒有策馬加速,而是留在了馬車旁邊。
此時眾人距前方路口已經不足百丈,借著天上的月光,長生大致看清了路口的情形,那是一處寬闊的十字路口,一群手持兵刃的丐幫弟子正聚集在那里,人數不少,當有四十余人。
“把臉蒙上。”李中庸以帕巾遮住了口鼻。
李中庸罷,眾人立刻遵行,唯有巴圖魯沒有理會,一來他壓根兒就沒有帕巾,再者他的身形異常高大,休說中土了,即便是在身形普遍高大的漠北,如此魁梧之人也不多見,故此他蒙臉與否也無甚區別。
長生身上除了那把寒月刀還有一張弓弩,他不會用刀,眼見敵人近在眼前,急忙拿出弓弩拉弦上箭。
隨著馬車的快速靠近,那群丐幫弟子也確定了他們就是己方要攔截的目標,紛紛拔出刀劍,拉開了架勢。
“老五,接著。”巴圖魯將韁繩扔了過來。
聽得巴圖魯呼喊,長生急忙抓起韁繩,代替巴圖魯控馭馬車。
“駕轅的幾匹都是軍馬,軍馬遇到人敢往上撞,別減速也別拐彎兒,直接往前跑。”巴圖魯高聲說道。
長生并不知道軍馬和普通馬匹還有這樣的區別,聽巴圖魯這般說,急忙點頭應聲。
巴圖魯抓起鑌鐵棍跳下馬車,高喊發力,大步狂奔。
常人一步不過三尺,但巴圖魯一步能邁出六尺有余,全力奔跑之下速度驚人,眨眼之間便超過了馬車,十步之后便追上了策馬前沖的李中庸和陳立秋,三人并肩齊上,直沖敵群。
那群丐幫弟子沒想到他們不但沒有勒馬減速,反倒加速沖了過來,別說還有三人氣勢洶洶的沖在前面,便是后面那輛疾馳而來的馬車他們也攔不住,若是被車馬撞倒,筋斷骨折自不必說,直接丟了性命也不是沒有可能。
貪生怕死是人的天性,即便領頭兒的高喊‘攔下他們,’在巴圖魯等人沖來之時,那群丐幫弟子還是驚慌閃躲,左右避開。
丐幫眾人驚慌閃避的同時,巴圖魯等人也左右分開,為馬車讓路。
長生抖韁催馬,徑直沖過路口,駛進了向南的路徑。
順利突圍之后長生暗暗松了口氣,轉頭回顧,卻發現馬車后面只有武田真弓,巴圖魯等人并沒有跟上來,再往遠處看,只見巴圖魯三人正在與丐幫眾人廝殺混戰。
起初長生還在擔心,但是在看清戰況之后方才發現巴圖魯三人并不是不能脫身,而是他們心中充滿了憤怒,正在窮追猛打,砍砸泄憤。
眼見馬車減速,武田真弓催馬上前,“莫停,快走!”
“老大沒馬,咱得等他。”長生喊道。
“他能追上來,”武田真弓罷,又抬手指向西側林中,“那些丐幫弟子全是騎馬來的,他們的馬都拴在樹林里。”
長生看不到樹林里有馬,但武田真弓自然不會騙他,沒了顧慮,這才松抖韁繩,加速前行。
馬車跑出十幾里,后面的三人方才跟上來,短距離內巴圖魯能徒步跟上,但距離太遠便不成了,只能騎馬,雙馬同行,一匹載人,一匹馱棍。
到得車前,巴圖魯舍了奪來的馬匹,抓起鑌鐵棍重回馬車。
“大師兄,樹林里的那些馬都放跑了嗎?”長生問道。
“沒有,那些馬沒用了。”巴圖魯抬手擦臉。
巴圖魯罷,一旁的陳立秋接口說道,“那群丐幫弟子是得到消息自別處匆匆趕來的,所乘馬匹狂奔趕路已經累的脫了力,追不上咱們。”
聽陳立秋這般說,長生這才松了口氣,將韁繩還給了巴圖魯。
他原本以為巴圖魯先前抬手是在擦汗,湊得近了方才發現他臉上不是汗,而是血,不止臉上有血,身上也全都是血。
再看李中庸和陳立秋亦是如此,渾身上下滿是腥臭血污。
“大師兄,你們把他們全殺了?”長生心驚肉跳。
“沒有,跑了幾個。”巴圖魯甕聲回答。
李中庸策馬跑在馬車右側,“此前我只想到后面會有追兵,卻忽略了丐幫還有信鴿,馬匹跑的再快也快不過信鴿,形勢比我們先前預想的還要惡劣。”
“老二,你也不用過分擔心,”陳立秋接口說道,“就算他們飛鴿傳書,前方收到信鴿之后也需要時間召集人馬,組織攔截,只要咱們速度夠快,他們就來不及進行周密準備。”
陳立秋說到此處略作停頓,轉而繼續說道,“在我看來危險還是來自于追兵,咱們的這些馬匹雖然矯健,卻終究不是寶馬良駒,江湖幫派手中不乏好馬,只要確定了我們的行蹤,遲早會追上咱們。”
李中庸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再行百十里,遇到了驛站,也來不及飲馬,直接沖進去搶些干糧,每處驛站的房舍布局都差不多,廚房也很好尋找。
天亮時分,估算距離已經跑出了六百多里,馬匹昨夜沒有白吃火燒,直到此時仍有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