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鳶因這一句話,眼瞳晃顫。
眼中好不容易散去的水霧,再度積攢起來,朦朧了那雙澄澈干凈的眸子,她攥著被褥的手指松開,牽住男人的衣袖。
微微仰面,眼中細碎的淚光,似璀璨晶珠,熠熠生輝。
"是——"
哪怕是大公子誤會了她落淚的緣由。
縱使將來注定坎坷。
但眼前的寵愛與深情她不愿辜負。
"我信大公子!"
趙非荀垂眸,挑眉問道,語不似剛才那么認真:"是真信"
錦鳶面頰泛紅,動作清晰的頷首。
在他的注視之下,她面頰熱意更甚,不敢再與他對視,垂下視線又要露出羞臊閃躲來,偏趙非荀不令她如意,手指勾上她的下顎,把她的臉面抬起,似笑非笑的問她一聲:"哦那方才是誰見了爺的面,還使小性子自稱為奴婢,難道不是小鳶兒"
再說最后三字時,他的指腹還輕佻的在下顎勾滑了兩下。
錦鳶瞬間漲紅了臉,伸手捂住他的雙唇,杏眸閃爍,眼梢紅的可愛,"沒、沒有!是大公子您聽岔了!"
趙非荀眸底生出淺淡的笑意。
手掌扣住小丫鬟的手腕,輕輕用力就把她用來擋著的手拉了下來,攥在掌心,用指腹一寸寸摩挲著她的指尖,目光凝著她的臉,"這樣如何能捂得住"
投來的眼神變得微燙。
可比眼神更令錦鳶面紅耳赤的,是男人細致摩挲的動作,明明只是揉著她的指腹、掌心,卻有陣陣麻酥從手腕一路向上蔓延,連帶著她身子都開始發燙,心口跳動加速。
她咬著唇,無處可躲。
試圖要將自己的手抽回。
"我、我困了……大公子、啊——"
趙非荀喉結滑動,發出一個低沉沙啞的輕笑聲。
手掌用力,輕而易舉的把人連著被褥一道抱在懷里,看著懷中小丫鬟驚慌過后,隨即艷色浮上的模樣,眸底濃黑如墨,辨不清楚是欲亦是情,"才睡醒,怎會又困了,可見你這丫鬟扯謊,該罰。"
錦鳶唰地掀起眼瞼。
被男人壓下的動作密密實實的遮住。
這一會兒,大公子又當了一回賞罰分明的先生。
罰她的不由衷。
賞她的知錯就改。
屋子里動靜漸漸輕了下來,而外面卻傳來姚嬤嬤的說話聲,似乎是和守在外頭的石榴說了什么,安靜片刻后,兩人離開的腳步聲一同響起。
床榻邊沿,曖昧氣息方散。
因祖母還未清醒,雖院子里的事情不會外傳,但趙非荀仍是克制了下來。
他勾起堆疊在腿上的被褥,將小丫鬟裹住,遮住散亂的里衣,摸了下她的脖頸,觸及溫熱,才略放心。指腹外移,擦過她的面頰,因方才動情,她滿面紅暈春情,倒是讓紅腫不那么明顯。
想起剛才情形,趙非荀的指腹在面頰上擦了下。
劍眉輕皺:"你這臉上用的是什么藥膏"
語氣聽著有些嫌棄。
錦鳶從倚靠在他的懷里,才調勻了急喘的氣息,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她正想要答是院子里常備的藥膏,腦中不經意想起方才的一幕,眨了眨眼睛,輕聲回道:"我也覺得味道不好。"
這般明快,眼梢含笑的小丫鬟,是趙非荀鮮少得見的。
如驕陽下迎風綻放的荷花。
層層疊疊的荷花花瓣舒展,在清風與陽光下,恣意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