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個下弦月。
滿天夜空中,一輪清暉獨耀。
錦鳶踏著月色入了清竹苑院中,只見地上灑滿銀霜,銀桂于院中枝椏舒展,綠葉黃花,香氣在院中涌動。
這桂花,還當真開了。
錦鳶快步上前,抬頭嗅香賞月。
樹下擺著一個秋千架。
在月色之下,正等閑人上前小坐片刻。
姚嬤嬤從屋子里出來時,恰好看見錦鳶扶著繩索坐下,兩人目光相視,錦鳶起身淺淺行了一禮,面上的笑容生出自然而然的親切來。
姚嬤嬤笑得和藹。
比了個安心的手勢,猜到娘子后邊兒避人耳目前來,是為了見大公子一面,她自然愿意為兩個好孩子遮掩一二。嬤嬤回去后,命今晚院子的人無事不要出來,只管回去好好睡他們的覺去。
吩咐完后,她也回了屋子。
院中安靜,香氣彌漫
她坐在秋千上等著等著,聞著淡淡的桂花香,睡意襲來,竟是不知不覺睡著了。
京城。
趙非荀今日在外被棘手的事情絆住了。
京中疑似搜尋到一名北疆細作的下落,他領著幾個心腹奔波一日,待月亮升至半空時,他才得以抽身回院子。
夜里的春景園很安靜。
僅有守夜、巡邏的侍衛。
今晚不用去蓮心館,他借著月色及靈敏的身姿,悄無聲息地進入語云齋里,結果撲了個空。
從回廊趕回清竹苑,推門出來,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秋千架上打盹兒的女子。
清冷的月輝落在她身上時,都變得溫柔。
趙非荀走到她身邊,彎下腰。
腳步聲將淺眠的人驚醒了。
她睜開眼望去。
趙非荀伸手摸了下她冰涼的面頰,低聲道:"怎么在這兒睡著了,小心著涼。"
錦鳶終于守到他回來。
昂面,語氣露出獨處時嬌軟依戀,含著惺忪的睡意,答非所問地回道:"桂花開了,妾身就回來了。"
他垂眸,園子外帶回來的陰鷙、尖銳、冷漠在這一刻通通散盡,只余下一片溫柔,因她這一句隔了多日才明白的撒嬌,生出一絲包容的微笑。
"好。"
口吻帶著縱容的寵溺。
他牽起錦鳶的手,一并進屋去。
錦鳶小睡了一會兒,進屋后人反而精神了。
她看著大公子披星戴月的回來,身上有難掩的疲倦,主動跟進去一路侍候。趙非荀好笑的看了眼今晚意外殷勤的錦鳶,由著她來。
侍候洗漱后,錦鳶要退出去,被男人松松拽住手腕,禁錮在胸前,眸色深深,喉結滾動:"爺也來侍候小鳶兒一回。"
錦鳶身子僵硬,磕磕絆絆:"我、我已經洗漱過了。"
趙非荀的指腹粗糲,但在撫摸她面頰、下顎、再一路向下時,分外溫柔,他拈了下指腹,含笑道:"都出汗了,怎能如此邋遢地上床歇息。"
而后……
錦鳶只好又清洗了一次。
從屏風出來后,滴落的水珠一路蜿蜒,直到床前才沒了蹤跡。
輕紗床幔后,沐浴著朦朧月色,映出一身皎潔。
似霜,又似玉。
被人一一吻過,微涼的肌膚變得灼熱滾燙。
她整個人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著,不敢直視男人那雙熾熱滾著情欲的眸子,更羞于在他的眸中看見自己動情時的模樣,她咬著唇,攏住他的脖子,以身軀遮擋住。
卻不知,更給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