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舍得派內侍去公主府訓斥這可是很嚴厲的懲罰。
王德貴在旁笑說:"公主去靈泉寺禮佛了三日,走了之后,禮佛寺的僧人都睡著了,被登山的香客發現,傳到市井變了味。"
變了味
"說公主在佛寺…"王德貴壓低聲音,"淫亂。"
市井里的話更不堪,說公主把佛寺的和尚淫了個遍,導致和尚們都累的昏睡不醒。
張擇愕然。
金玉公主的確行事荒唐,當年的上官學還是美少年的時候,被她硬搶進府,生米做成熟飯。
但在佛寺淫亂…
金玉公主可是很挑剔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她的眼。
白瑛待王德貴說完了,才說:"我是不信這些謠的,必然是其他人詆毀公主的。"說著一笑,"中丞得閑可以幫公主查查。"
她用得閑兩字,可見只是說好聽話。
這位公主的聲譽本就狼藉不堪,多一些謠詆毀也不算什么。
張擇想到什么,看向王德貴:"你剛才說靈泉寺的僧人怎么了"
白瑛在旁略有些不悅,怎么他還真要去給金玉公主查這件事啊
王德貴說:"就是大中午的都在睡覺。"
張擇喃喃一句:"大中午的,都。"
沒有僧人會在大中午的覺,還都睡覺,靈泉寺可沒有這樣的戒律。
這件事有古怪。
他猛地站起來向外走去。
白瑛坐直身子,這么急就去啊!
"你不等見陛下了"她沒好氣地喊道。
張擇在門口略一回身施禮:"臣先去查一些事,再來見陛下。"
……
……
周景云將大理寺的賬冊勾畫完的時候,天已經近黃昏。
差不多該回家了。
自那日賞梅那一刻身體不舒服后,莊籬倒是沒有再有其他反應。
路過章家醫館的時候,再進去問問,拿的藥吃完了還用不用繼續吃。
順便從東市過,買點什么,江云說李家鋪子新出的烤羊還不錯,冬天了,可以吃一吃了。
他一邊亂亂想著,一邊走出來站在廊下舒展下身體,看到有三四個官吏聚在一起,裹著斗篷說笑。
"果真是這樣嗎"
"那幾個香客親眼所見,說是累的趴在膳堂捧著碗睡著了。"
"別提了,他們也是倒霉,靈泉寺已經被砸了。"
"被砸了誰干的"
"能誰啊,金玉公主唄,金玉公主說了這群惡僧敗壞她名聲。"
"這事,真是,不知道是他們誰的無妄之災。"
"無妄之災的人只怕越來越多,你們還不知道吧,監事院介入了,張擇把靈泉寺的僧人都帶走了。"
"張擇這是為公主出氣嗎"
"應該是,張擇先去了公主府,還去了上官家。"
"去上官家做什么難道因為這事兒,上官駙馬要和金玉公主和離"
這邊議論,察覺到有人出來,便忙看過去,見是周景云,都笑著打招呼,還有人示意周景云靠近。
"世子可聽說了,東山那邊的事"
東山…周景云心里微微一動,他最近去過東山,雖然從他們的話中能得知是金玉公主荒唐事,但不知會不會跟他扯上關系。
念頭閃過,尚未答話,就見門外一陣騷動,傳來低低的聲音"張擇來了。""是監事院。"
隨著說話裹著青斗篷的張擇在兵衛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聚在一起說笑的官員們神情不安,看著張擇一步一步走近,有人還忍不住后退一步。
戶部被抓出一個蔣后黨,且死在當場的事,就發生在不久前,大家還都記憶猶新呢。
這不會是來抓王豐同黨的吧
誰是王豐的同黨
在諸人驚懼疑惑同情的復雜眼神中,張擇看向周景云。
"世子。"他抬手一禮。
院內屋內所有的視線都瞬時凝聚在周景云身上,表達著擔憂震驚。
周景云神情平靜,對張擇含笑還禮。
"你四日前去過東山靈泉寺附近"張擇問。
周景云沒有絲毫猶豫點頭:"是。"
張擇輕嘆一聲:"有些事需要問問世子。"
周景云立刻伸手做請:"中丞坐下說話。"
張擇也沒有拒絕,示意兵衛留在原地,自己和周景云進了室內,院落里的官員們忍不住靠近幾步,想要聽到個只片語。
不待張擇詢問,周景云主動就把怎么起意去賞梅,到了之后遇到了什么人一一講來。
當聽到上官家兩個公子打架的時候,張擇笑了。
"世子說話真是客氣,這兩人何止是打架。"他說,很顯然對于出現在東山的人都調查過了,"上官可久買一個神箭手差點殺了上官月,上官月便要殺了他,兩人之間的矛盾是因為公主要過繼上官可久。"
周景云神情恍然:"原來如此。"又點點頭,似乎自自語,"果然不知全貌不予置評,是不是惡行,是誰的惡行還不一定。"
當時因為莊籬反駁上官家管事說上官月惡行的話,那管事還不滿,露出兇惡神情。
沒想到上官月在公主面前生存艱難,在上官家也是如此。
周景云莫名想到當初那個貼在墻邊,滿眼惶惶茫然的小童,那時候對這個孩子來說,等待他的是什么命運,他完全不能做主。
"后來,我與妻子便在靈泉寺后賞梅,公主派人來邀請入寺,我因為急著回家,便謝絕了,再之后便離開了。"周景云接著說,又看著張擇一笑,"然后就是在街上遇到中丞您。"
張擇笑了點點頭,問:"世子你們當時有沒有發覺,異常"
異常周景云愣了下,忽地想到什么,看著張擇點點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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