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璋看著安靜任由他抱著沈微慈,伸手撫在她滑膩的臉龐上,又將她抱進了懷里。
沈微慈安靜的被宋璋抱了一會兒,才看向他問:“怎么今日回的這么晚?”
宋璋靜靜看了沈微慈一眼問她:“今日有什么煩心事么?”
沈微慈搖搖頭:“沒什么煩心的。”
宋璋挑眉:“宋玉溪的事你就不打算與我說了?”
沈微慈想著宋璋知道這事也不奇怪,便道:“其實這事算不上什么,三姑娘性子直,這樣的人其實還好應付,什么都擺在明處,不會暗地里害人,也沒什么太壞的心思。”
宋璋皺眉:“你倒是心寬。”
說著他握緊她的肩膀,低聲道:“剛才回來我去了三房一趟,往后宋玉溪不敢再在你面前放肆了。”
沈微慈一愣,抬頭看著宋璋低聲道:“夫君去做什么了?”
宋璋冷淡的鳳目低垂,深深看著沈微慈:“她敢在外頭亂亂語,我便叫人去抓著她去每個院子挨著去澄清,隔壁將軍府也去了。”
沈微慈心頭一跳,捏緊宋璋的袖子:“這樣大動干戈做什么,我今日其實已經借老太太的手教訓過三姑娘了。”
“夫君這樣做,全不顧她臉面,讓三叔怎么想?”
“況且聽說三叔之前對夫君很照顧,夫君這樣做有些傷和氣了。”
宋璋低頭看著沈微慈擔憂的神情,一雙美目在燭光中閃爍,耳畔的綠松石耳墜隨著她揚起的面容在她烏發間搖晃,脖子上戴了那一串珍珠項鏈,每一顆都染上她身上的溫潤雅致。
他抿唇,帶著薄繭的拇指摩挲在她如櫻桃的紅艷小巧的紅唇邊,低沉的開口:“你知道我一向不在乎那些的。”
“他們看輕你,亦是看輕我。”
“我便要更加沒顧忌的護你。”
“讓他們明白,我娶你是因為我心悅你,你是我認定的妻,沒有人能看輕和欺負。”
沈微慈的心跳漏了漏,柔美的眼神怔怔,又漸漸微紅。
此刻她的眼眶不自覺發熱,會那樣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是被珍視的。
自己是真的能得宋璋一份真心。
緊捏在宋璋黑衣上的手指微微輕顫,沈微慈低頭埋在宋璋的懷里,下意識的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
自己一直都希望被人付出真心的樣子。
那樣會顯得她卑微又滿是弱點。
她開始分不清什么是真情,什么又是假意。
當初父親對自己母親的那些甜蜜語是不是真情?
當初外祖母慈愛的抱著自己在懷里的時候是不是真情?
若是真的,那為什么最后全都變了。
若不是真的,為什么又那樣真實。
所有的情不都是伴隨著利益么?沈老太太和父親開始對她好,不都是因為利益和欲望么。
微微潮濕的熱度浸潤了宋璋的衣襟,他愣了愣,低頭看著緊緊埋在他懷里的人。
沈微慈很少會有這樣主動親近他的時候,更多的是他習慣主動。
月燈沉默的看著沈微慈埋在宋璋懷里的樣子,唯有她能夠明白沈微慈那一股哀傷的心情。
被身邊至親背叛的哀傷。
盡管那些都曾經遠去。
月燈默默的退在簾子后面,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忽然覺得這句話用在這里也挺好。
因為她作為旁觀者,世子對夫人,一天天的在變化。
就連山水居的其他下人都看見了。
宋璋愣了愣輕輕拍著沈微慈的后背,又往后退了些,想瞧瞧沈微慈的臉。
哪知道沈微慈捏著他緊緊的,他上半身往后退,她也跟著往后。
從他角度看過去,只能瞧見她瑩潤白皙的耳畔和臉頰邊上那一絲肌膚。
他只好低聲哄著:“是不是我說錯什么話了?”
沈微慈的手指一緊,又埋在他懷里搖搖頭。
沈微慈明白自己心頭要的是唯一,要的是真心與真意。
宋璋生在這樣的門第,或許一生里不可能只有她一人。
可她還有大半生的日子要過。
她在他懷里整理好情緒,才垂著眼簾抬起了頭。
宋璋看著沈微慈染了桃紅的眼眶上帶著盈盈濕潤,不由心頭一陣心疼。
本就是嬌弱嫵媚的人,這番帶了淚,好比那被雨打過的海棠,一支風中輕顫的梨花,嬌怯怯不勝風情。
他又憐又愛,恨不得此刻一顆心掏出來給她。
俯下身含住她兩片粉唇,難得十分溫柔細致的品嘗甘露,在一聲聲漸漸壓抑的喘息里,他看著她淚眼,又吻向她眼睛:“微慈,別落淚……”
“全是我不好,叫你受委屈了。”
從不懂說情話的人,只有在情動的時候說的話沙啞又情深,那身上滾燙的溫度無一不詔示著他對懷里女人的喜歡,即便一生一世一雙人也可以。
宋璋這時候身體已緊繃的厲害,要是換做之前,大抵是直接抱著人就去榻上,或是再急一些,就在這里要了人。
但宋璋難得溫柔下來,難受的撫著沈微慈的發絲:“這時候行么?”
“微慈,我想……”
沈微慈一愣下松開扯在宋璋衣袖上的手指,低下頭去,避開他炙熱的目光,他滾燙的身體卻靠近過來,如一團火球,緊緊將她圈在他的懷里,動彈不得。
耳邊又傳來炙熱的呼吸,宋璋寬大的手指撫摸著沈微慈的小腹沙啞道:“玉林說你身子寒,還要調養些日,但我要是勤快些,應該也能很快懷上了。”
“快一些,明年我就能抱大胖小子了。”
宋璋說著含著沈微慈的耳畔,幽深的眼睛深深看著沈微慈的側臉:“微慈,你不想有我們的孩子么?”
沈微慈知道這些事在宋璋面前從來避不了,她只是覺得他的情緒她捉摸不定。
心里有那一么一絲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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