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遍的叫著她媽媽,卻被她一遍遍否決的時候,會不會在心底默默的傷心,難過?
寧蘅眼眶落下了淚滴。
整整三年。
她在無數次生死邊緣的時候,都沒有在他身邊陪伴他。
他會不會埋怨她?
就在這時。
小家伙好像要醒了……
寧蘅忙擦干凈臉上的淚水,露出一抹笑意,小家伙也在彼時睜開了眼睛。
那雙水汽彌漫的眸子半闔微闔,嗓音還帶著剛睡醒的稚嫩嘶啞:“媽媽……”
寧蘅啞著聲:“嗯,我在。”
“媽媽……”小家伙伸出小手輕撫上她的臉頰:“我是在做夢嗎……一睜眼就看到你了……”
寧蘅眼眶淚如雨下。
“不是夢,是我來看你了。”
“很抱歉,把你吵醒了。你再睡會兒,我在旁邊守著你。”
小之珩又眨了眨眼睛,好像逐漸清醒了,他嘴角咧出笑:“好……那等我醒了,媽媽也不許走哦。”
“嗯。”
寧蘅含淚點頭。
小家伙打了個哈欠,困意來的很快,寧蘅就在旁邊握住他的小手,靜靜看著他。
似乎怎么看。
也看不膩。
原來這就是她的崽崽啊。
她就在這樣坐在床邊,靜靜的陪著他入睡。
而傅瑾州就在門口站著。
只默默的看著里面那一幕。
許久。
傅瑾州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放輕腳步,進門,然后在寧蘅措不及防的視線中,攥住了她的手腕。
寧蘅一驚。
她下意識的想用眼神制止他,可是傅瑾州唇間的笑意卻有些發冷。
到頭來。
這小子都比他重要?
好在地上鋪了毛毯。
走路的聲音,還不算太大。
出門。
傅瑾州順手帶上門。
然后將寧蘅帶著前往他們曾度過無數個日夜的那間臥室,寧蘅意識到什么,被迫壓低聲線:“你松手!啊——”
進了臥室。
門被關上。
寧蘅掙扎之際,忍不住罵他:“傅瑾州,你是不是瘋了!”
男人卻直接將她帶到臥室床前,將她丟到床榻。
他從未像此刻這樣失去理智過。
可是三年了。
整整三年,他卻只能在一些新聞上看見有關她的身影,只敢在每一場舞臺的幕后,默默看她的演出。
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他目光死死鎖著她,走到她面前,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看著她因為驚恐而向后縮著。
半晌。
他嗓音嘶啞的抵在她的耳邊:“這些年,你有沒有想過我?”
寧蘅蹙眉,撇過臉。
“沒有。”
她的嗓音就和她的人一樣,淡漠到不剩下任何情緒。
傅瑾州驀地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
“真的么?”
寧蘅驀地推他。
他卻攥著她的手——
然后,順著她的身體繼續往下壓,將她的雙手舉過頭頂。
寧蘅掙脫不開。
男人輕輕伏在她的上方,眸光細細盯著她的臉:“可是老婆……我很想你。”
寧蘅一怔。
胸腔里有一股酸脹和鈍痛在無聲的蔓延著。
這聲‘老婆’。
好像倏然間,就將她帶回了當年。
他曾在無數個深夜里輕輕在她耳邊呢喃著這兩個字,更曾在無數次白日里和她溫柔繾綣。
四目相對。
她清晰的看見了男人眸底那抹暈染而上的赤紅。
“你先放開我。”
傅瑾州嗓音很啞:“……要是你再跑了怎么辦?”
“我暫時不會走。”
寧蘅道。
傅瑾州攥得很緊:“我要你……永遠都不要走。”
寧蘅凝睇著他:“你應該知道,我們已經結束了。發生了那么多事,我們都無法回頭了。”
“可我想和你重新開始。”傅瑾州將下頜抵在她的肩頭,繃緊的嗓音吹拂進她的耳邊:“只要你愿意,我們就可以回到從前那樣,我會在早上臨行前給你一個早安吻,你在晚上等我回家。甚至現在……我們有了之珩,而且之珩是健健康康的,我們可以共同撫養他,看著他長大,我們會比從前更加幸福……”
“不可能了。”
寧蘅輕飄飄打斷他的話。
傅瑾州緘默。
那一瞬間,他下頜繃緊,眸底泛紅。
趁此。
寧蘅用力推開他。
“當初你欺騙我,就應該想到這個結局。”
頓了一下。
寧蘅抿了抿唇,硬生生將心頭那股鈍痛感壓下去,一字一頓的說道:“再說了,當初我們只是協議婚姻。你怎么還當真了?”
‘當初我們只是協議婚姻。你怎么還當真了?’
傅瑾州渾身血液一僵。
他抬眼,看著面前的女人。
他依舊和她記憶中一樣美。
說出來的話,卻遠比三年前還要刺痛人心。
他只覺得胸腔內的那顆心臟顫抖著,痙攣著,只因她這短短一句話,鮮血淋漓。
“你就沒有,對我動心過?”
寧蘅掐緊指尖,任由那股疼痛感肆意蔓延。
“沒有。”
她毫不猶豫地說道。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