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了朱善或許記不清,隨從替他記得,點點頭:"對,就是她。"
朱善呵一笑:"這出身書香世家的女子最為倨傲,面對我總是一聲不吭,怎么會主動送東西給我"
他示意隨從打開,從中倒出一綹青絲。
朱善將青絲托在手心里用力嗅了嗅,閉上眼似乎想象女子的相貌:"是林家娘子的味道——"說著哈哈笑。
隨從低聲說:"她好像病了,我還見林主事去章家醫館鬧,章大夫說也沒辦法,街上的馬家婆子還攔著林主事說打棺材,被林主事罵了一通。"
朱善皺眉:"竟然病將死真是可惜,這婦人滋味很是不錯。"
隨從討好說:"老大別傷心,京城里好婦人多的是。"
朱善哈哈笑,又做出難過模樣,這一笑一悲,讓刀疤臉變得更加猙獰可怖。
"是啊是啊,失去了心上人,我真是難過啊。"他拉長聲調說,將荷包塞進心口按著。
隨從們頓時哄笑,也跟著假哭,暗夜里屋子里宛如群魔亂舞。
"好了,別閑扯了。"朱善說,將幾張紙扔在桌子上。
紙上寫著幾個名字。
朱善伸手敲了敲。
"查的差不多了,明日就把這幾個抓起來,撬開他們的嘴。"
隨從們哈哈笑"好,讓他們再睡個好覺。""做個好夢。"
直到夜色沉沉,笑鬧的隨從散去,宅子里朱善也陷入沉睡。
漆黑的室內漸漸發白,宛如有月光投進來,月光一寸一寸浸染地面,拂過桌椅,落在床上。
帳子里朱善的鼾聲一停,睜開眼。
月光如水般退去,凝結在桌案前,緩緩升起勾出一個女子的身形。
女子掩面坐在月光下啜泣。
女子的哭聲縈繞室內,好聽是好聽,但也讓人心煩。
"哭什么哭。"朱善沒好氣扯開床帳,"能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氣。"
桌子前坐著的女子哭泣聲停下來,不過依舊掩面肩頭聳動。
哭泣的,畏怯的,卻又不敢躲避的女子們,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讓人亢奮。
朱善走過來,將女子纖弱的肩頭攬住,女子身子顫抖的更劇烈,但這讓朱善也加大了力氣。
"如果被人知道了怎么辦"女子抬起頭哭著說,"郎君要逼死奴家啊。"
死就死了唄,朱善心想,看著這女子的臉,月光下面容模糊,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好像是叫柔娘。
不過無所謂,他也記不太清這些女人的模樣。
"怕什么,你夫君知道就告訴他我的名字。"朱善笑說,伸手捏著女子小巧的下巴,"看他敢怎么樣。"
管他什么人家,不管什么人,都經不起細查,就算查不出問題,他也能編出問題。
張擇也好,皇帝也好,都會高興多抓一個蔣后余孽。
他不愛錢,就喜歡看這些男男女女在他身下顫抖的樣子。
以前在蔣后手下當差,雖然權勢一樣盛,但卻也不敢做這些事。
萬一被告發死路一條。
蔣后對其他人無情,對他們也一樣無情。
他伸手撫摸了臉上的刀疤。
這就是在一次抄家的時候,他不過是先享受了一下這些早晚發配教坊司的女眷,就被當時的首領一刀砍過來。
他差點當場死了。
"念在你是我同鄉,我留你一條命,如果報到娘娘那里,你死定了。"
他不服,他這樣做有什么錯,不是正好可以震懾那些敢褻瀆蔑視娘娘的家伙們。
"淫人妻女算什么震懾娘娘不屑于這般行徑,我們殺生但不虐生。"
不屑于呵呵,不屑于,她蔣后殺人無數,不分青紅皂白,構陷污蔑,裝什么清高。
裝清高,看她能過幾天好日子。
果然,隨著皇帝病重,朝堂里越來越暗潮洶涌,終于掀起滔天浪濤,將蔣后這一干人淹沒。
而他,才不會跟著他們一起去死。
一刀砍死自己那個同鄉首領反了監事院做了內應。
而且,殺了同鄉首領后,也在他臉上補了幾刀。
想到當時,再想現在,朱善忍不住仰頭大出一口氣。
如今真是好啊。
張擇這樣不拘小節的人對他們就寬容多了。
"你不許自盡。"朱善低下頭,再次警告這婦人,"你要是敢自盡,我就殺了你全家。"
女子臉色越發蒼白,眼神茫然無助,身子抖動的如同篩糠。
朱善帶著幾分得意要說什么,女子忽地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脖頸。
"郎君,你,你不許棄我。"她顫聲說,臉上依舊帶著恐懼,但眼神多了幾分嬌羞。
就知道這些婦人,外表端莊,其實骨子放蕩,朱善大笑著將她抱起來。
"我怎會棄你,你乖乖聽話,跟著我有你的好日子過。"
女子越發嬌羞,抱著朱善的雙手也越來越緊。
朱善覺得這女人似乎要嵌入他的體內,一開始覺得還很開心,但越來越喘不過氣。
"你…"他張口要阻止。
卻發現已經發不出聲音,整個脖子都要被勒斷了。
他低下頭看身前的女子,女子面容嬌美,一雙眼依舊幽幽含情看著他,但只剩下一顆頭顱。
他懷中抱的不是嬌柔的身子,而是一具白骨,白骨的雙手緊緊勒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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