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打電話的那個人，分量很大，縣里沒有人能拒絕他的要求。”

“所以，就算縣里不愿意，也只能同意。”

李二寶聞皺眉：“你說的是那個人吧？”

陳戀放下茶杯點頭：“嗯。”

“后來呢？濱海未來社區這么多年，中間一點問題也沒有？出現問題都怎么解決的，一點痕跡也沒留下來嗎？”李二寶進一步問道。

陳戀握著水杯的手指，莫名緊了一下。

“三年前臘月二十三，審計局老劉帶著三個科員來查賬。”

她突然壓低聲音，指甲在檀木桌面上劃出兩道白痕，“那天零下七度，他們裹著軍大衣蹲在項目部板房里對賬，取暖器把老劉的褲腿都烤焦了都沒察覺。”

李二寶注意到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指印在顫抖，那個位置，曾經帶了很久的婚戒。

“查到第三夜，負責組的組長突然把屬下都趕出去。”

陳戀的喉嚨動了動，“我，當時路過，給他送茶水，要推門的時候，聽見他在給省財打電話，說賬目有問題要上報。結果第三天他就……”

李二寶微微皺眉：“你都知道。”

當時的事情，不是沒人知道，而是知道的人，都消失了。

陳戀又在其中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呢？

無辜？

她坐在這個位置上，濱海里發生任何事，她都沒有推卸責任的理由。

所以，作為知情者，參與者，也是決策者。

陳戀，并不是一個無辜的人。

陳戀長長呼出口氣：“我知道有什么辦法？我能干什么？而且沒人會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那個時候其實很多人已經都在鬧了。”

“那些業主成立了聯合業主委員會，希望榮盛集團能公開賬戶，保證濱海未來社區的項目能順利實施，可有什么用？”

“雞蛋碰不過石頭，在劉榮的眼里，我也只是顆更硬一點的雞蛋而已。”

“所以，當時的事情不是沒人管，而是不敢管，和管不了，對嗎？”李二寶問道。

陳戀點點頭，然后看著李二寶：“你問這些干什么，你也不是我們的人，問這些，是上面要求的嗎？”

她不是傻子，稍加打聽，就知道了李二寶和秦瑤的關系，以及他在南都的勢力。

眼前的青年，并不是個普通人。

他的背后，很有能量。

李二寶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到現在還覺得我是在為難你，但不知道我是在救你。”

陳戀疑惑地看著李二寶：“你救我，你怎么救我？”

“濱海未來社區的事情，其實和我沒什么關系，我辦好了，不加分，我也不打算插手這的爛攤子。”

“辦壞了，也沒人會追究我的責任，我本來就是臨危受命，更何況，這里的情況，我實在想不到，還能怎么變得更壞。”

“可你不一樣，你可以把它變得更好，甚至讓這一切，都恢復原樣。”

在陳戀震驚的目光中，李二寶看著她，一字一句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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