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默。
阮華銘的下唇微微顫動,眼神第一次開始劇烈游移。
李二寶站起身,正要離開,卻在門口停住,聲音低沉:
“有時候,說出口,不是你輸了,是你活下來的唯一方式。”
阮華銘低頭沉思,沉默的時間久得像一塊釘在屋里的石頭。
他不是不懂李二寶的意思——他是在賭,賭李二寶急著破局,賭郝天明還有念舊情。
可這賭局,從他坐上這把椅子開始,就已經傾斜。
李二寶等了幾秒鐘,正要擺手關門:
“行了,帶去二號倉,看緊點,別真讓他死在這。”
這句話像一記沉錘,砸在阮華銘心口。
他猛地抬頭,開口喊住:“李二寶——”
聲音帶著不甘和一絲近乎絕望的慌張。
李二寶回頭,沒有說話,只淡淡地看著他。
阮華銘咬了咬牙,眼神一狠,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東海區的那條通道……是王遠東留下來的舊線。”
李二寶眼神一動,沒露聲色。
“那個從南都到港城的貨運中轉碼頭,你們查過,但沒查到線頭。”
阮繼續說,聲音低下來:“我知道那條線的密倉位置,還有誰接應的。”
“還有……之前針對米彩的兩個執行人,不是本地人,是東南亞來的,走的就是那條線進來的。”
他盯著李二寶,呼吸逐漸平穩下來。
李二寶走回來,坐在他對面,望著眼前這個男人。
“說清楚點,什么線,什么倉庫,什么兩個執行人,我聽不太懂。”
他語氣平緩地問道。
阮華銘吸了口氣,像是把心一橫:
“我告訴你,王遠東在東海區留了一條秘密的路,是他早年搞工程的時候弄出來的。”
“表面上是貨運碼頭,實際上是個幌子。”
他看了李二寶一眼,繼續低聲說:
“那地方可以偷偷把人從港城運到南都,也能反過來走……沒人查得出來。那些人不用走海關,不用登記,進來就能干事。”
“你們之前也查過,但找不到,因為外面的公司都被換掉了,干凈得像新開的。”
“我知道那地方現在還在用,我也知道里面藏人的倉庫在哪,還有誰在那邊接人、送貨。”
他頓了一下,聲音更低了:
“半個月前去殺米彩的那倆人,不是咱們這邊的,是從東南亞偷著進來的,他們就是通過這條路進的南都。”
“你不是要我證明王遠東的命令嗎?這就是證據鏈。”
他咬了咬牙:“這些……夠不夠?”
“夠不夠,讓我見郝天明一面?”
李二寶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先祈禱,你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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