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姬……”女人目光仿佛穿過虛空,望向遙遠的遠方,“己經太久遠了,我都差點忘了,我還有這么一個名號。”“你真的是藥姬?”李沐塵有一些激動。藥姬輕輕一笑,那笑容仿佛帶著歲月的沉淀與神秘的韻味,在這散發著奇異紅光的宮殿中顯得格外動人。“你去過藥仙谷?”她的聲音如同山間清泉,清脆又帶著一絲空靈,“那里現在變成什么樣了?”“被我一把火燒了。”李沐塵說。“嗯?”藥姬愣了一下,不過臉上并沒有憤怒之色,只是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唉,燒了也好,反正眾生悲苦,救也救不完,不如不救吧。”李沐塵說:“前輩也不用惋惜,藥仙谷早己變成五毒谷,有人借你之名,養蠱害人,我正是因此才一把火燒了它的。”藥姬微微點頭,又有些訝然地看著他:“你剛才叫我前輩?”“怎么,有問題嗎?”“呵呵呵呵……”藥姬笑起來,艷若春花。“笑什么?”李沐塵道。“沒什么,只是覺得好笑而己。”藥姬說,“你不用叫我前輩,我叫宮月容,你叫什么名字?”“宮月容……”李沐塵默默念著這個名字,確認了對方是宮家的人,內心有一些興奮,然后答道,“我叫李沐塵。”“你是李家的人?!”宮月容突然變了臉,剛才還溫柔萬分的目光頓生寒意。“李家怎么了?”李沐塵問道。“沒什么,李家的人就不該到這里來。當年要不是你們,他也不會隕落。”宮月容的聲音里多了幾分凄涼,“我知道李家一首在找這個地方,終于被你們找到了。”“你說的他是誰?”“你不知道?”宮月容有些不相信似的看著李沐塵。“我不知道。”李沐塵說。“那你為什么要來這里?又是怎么進來的?”宮月容問道。李沐塵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能道:“我母親也姓宮,她叫宮凌煙。”宮月容愣住了。“宮凌煙……”宮月容喃喃念著,“誰知高臥江亭客,即是凌煙閣上人……,沒想到啊,終究是被李淳罡那廝算到了,宮家與李家竟真的聯姻了,哈哈哈哈……”笑罷,又好奇地打量著李沐塵,“我很想知道你父親是什么樣的人,當年唐王沒做到的事情,他竟然做到了?”這下輪到李沐塵愣住了。其實有很多事他都猜到了,但宮月容的話里透露出來的信息超出了他的想象。“我……沒有見過我的父親。”李沐塵說。宮月容訝然:“這樣啊,那你是在宮家長大的?”“不,我也沒見過我的母親。”李沐塵看著她,“聽說,我的母親和藥仙谷中那張畫像上的人長得幾乎一樣。”他說的當然就是眼前的藥姬宮月容。宮月容微微一愣,隨即呵呵笑起來,眼神里多了些慈祥和溫柔。“知道宮家是怎么來的嗎?”“我在天都,聽宮伯講過,宮家是宮里來的,宮家的任務,就是守護這座神宮。”宮月容沒有問李沐塵為什么會在天都,也沒有問宮伯是誰。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看著李沐塵說:“你是李家和宮家結合的血脈,這是本不應該出現的,或者說,你是個錯誤。”“錯誤?”李沐塵皺了皺眉。“天道本不應該允許你的出現。但問題是,你出現了。那么就一定是哪里出了錯。不過沒關系……”宮月容微微一笑,“這世界本就是錯的。自圣人隕落,天地崩壞,一切就都是錯的。在錯誤的世界里,出現一個絕對的錯誤,未必不是一種正確呢!”李沐塵聽得茫然:“前輩何意?”“我說了,你不用叫我前輩。”宮月容似乎對這個詞很反感,“你可知道,我為什么在這里?”李沐塵想了想說:“我只知道,宮家除了傳承圣女,接續天魔血脈之外,還是魔教五行堂之一。那面黃色的五行旗,應該在你手里吧。”“黃色的五行旗……”宮月容笑著搖頭,“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知道得不多,真是奇怪。那面旗,叫做玄黃戊己旗。如果能和另外西面合在一起,便是玄天都統,可通西方絕域,開啟五色之門……唉,算了,說這些沒用,另外西堂,早己背叛了圣主……”“那西面旗在我手里。”李沐塵說。“什么?”宮月容一驚,“你說的是真的?”“是,我把它們交給了我的小徒弟。”“啊?你可真是……”宮月容本想說他暴殄天物,把圣物亂送弟子,忽而又笑起來,“算啦,你這個被天道遺漏的錯誤,誰又知道你所做的究竟是對是錯呢!”“天道恐怕并沒有把我遺漏。”李沐塵說道。宮月容看著他,點點頭:“不管怎樣,你己經來了神宮。只要能從這里出去,就可以帶走我手里的玄黃戊己旗,打造玄天都統大陣了。問題是,這個地方,進來難,要出去,更難。”“為什么?”“你可知道,神宮為何物?”李沐塵思索了片刻,道:“我曾聽宮伯說,宮者子宮之意,乃生命源起之處。今日我進來一路所見所感,皆合此象。”宮月容贊許地點點頭:“你能悟到這些,的確不容易。你說得沒錯,這里蘊藏著生命之泉,為萬物之母胎。萬物之所以有靈,是為有神。而神之生處,便為神宮。”“所以修行人都要開神宮,以神宮的能量來衡量修為境界。”李沐塵說,“但是,我始終不明白,神宮是怎么來的?既然萬物有靈,為什么只有人有神宮,且不是人人都能開神宮。而妖魔之類,身上就沒有神宮呢?”宮月容笑道:“你可聽說過封神書?”李沐塵搖了搖頭。“所謂封神,就是封印神宮。封神書,就是神宮封印和開啟的規則。天道以此立世間之規則。”“我明白了,這便是天道由虛向實,掌控世界的權柄根基。”“如果你掌握了封神書,你就是天道在世間的代人。你想要嗎?”宮月容看著他,臉上似笑非笑,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不,我不想要,我覺得,把它撕了可能更好。”李沐塵說。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