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扶桑城前。
扶暉手執蝎蠱一臉肅穆站在扶桑城前,對面是一身紅衣風情萬種的扶鳶,手臂上的紅色小蛇沿著后背一路向上,最后一半都纏在扶鳶的脖子上,面向扶暉嘶嘶吐著紅信。
相比于萬蠱窟中被封印的那條紅蛇,扶鳶脖子上這條身上的火焰紋路明顯要淺淡的多。
小叔叔大老遠從南邊跑過來,就是為了強闖我這扶桑城么
扶鳶唇瓣輕啟,臉上笑意盈盈,一臉的勝券在握。
扶暉神色冷凝,以長輩的口吻指責道:扶鳶,陸晏是你姐姐的后代,你竟想要取他性命,簡直殘虐至極!
聞,扶鳶倏地大笑起來,可笑!我殘虐你們將我關進不見天日的萬蠱窟的時候,你們怎么不覺得自己殘虐
我在萬蠱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你們可有一人還記得我是你們的手足至親
扶鳶清楚的記得,那一年,她只有八歲。
只因一句天命,她就從集萬千寵愛與一身的小公主成了永囚萬蠱窟的罪人。
扶暉冷著臉,你生來就是南疆的公主,那就該為南疆的未來承擔你該擔負的使命。
一句‘使命’,讓扶鳶的臉瞬間冷了下來,荒唐!伏天師是什么東西,憑什么決定我的未來我是災禍,那我問問小叔,在進萬蠱窟之前的十二年前,我可有做過什么不義之事
之前沒有,可之后有!殘殺百姓,殺戮同族,這不都是你的親手所為嗎
那都是你們逼我的!
沒有人知道,在萬蠱窟的那八年里,她是怎么過來的——
因為宮人的排擠和惡意徇私,她不得不以毒蟲為食;因為蠱術的低微,她只能日日承受著蠱蟲的撕咬,看著自己的本命蠱為了護住自己一次次游移在死亡的邊緣。
最開始的三年里,她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因為只要稍稍松懈,那些毒物就會抓住時機將她狠狠咬死。
曾經的回憶在扶鳶腦海中不斷閃過,將扶鳶臉上的恨意侵染的愈發濃烈。
那家欺辱過她的人該死,扶桑一族的人更該死!
念頭閃過,扶鳶脖子上纏繞著的赤焰瞬間釋放出大量白色寒氣,徑直撲向扶暉面門。
同一時間,扶鳶的雙手也已經凝握成爪,朝著扶暉的脖子狠狠抓去。
扶暉連忙伸手回擋,身前的蝎蠱則是放出濃濃白煙,不斷蔓延至扶鳶身側。
白煙與白色寒氣交織,方圓幾丈之內瞬間被毒素浸滿,一旁的士兵只見場中白色彌漫,兩道身影在其中不斷掠過,很明顯,那道紅色身影始終穩占上風。
下一瞬間,距離最近的士兵倏然倒地,臉色青紫,顯然已經中毒至深。
眾人見狀,連忙又朝后退了幾步,生怕被南疆蠱術最強的兩人波及到。
這場對戰只持續了一刻鐘不到,便以扶暉身受重傷戰敗收尾。
扶鳶手指輕撫蛇頭,一步步朝著扶暉逼近。
扶暉癱倒在地,口中不斷溢出黑色鮮血,赤焰的毒,吞噬了蝎蠱的毒素,直接侵入了扶暉的體內。
看著地上已經再無一絲戰斗之力的扶暉,扶鳶笑的愉悅,小叔叔,你輸了。
扶暉卻是同樣笑了,扶鳶,你真的以為我是來送死的嗎,你就沒覺得身體里多了些別的東西
扶鳶神色一怔,凝神感受體內變化,倏覺心頭一股刺痛傳來。
毫無疑問,扶暉在和她對戰的時候偷偷動了手腳。
赤焰攀上扶鳶的心口處,尾尖精準的刺入扶鳶的肌膚,隨即將一只已經孵化了的黑色小蟲抓了出來。
是一只黃豆大小的蝎子。
而這種蝎子,很快就會遍布扶鳶的體內。
扶鳶抬手將那只蝎子捏成粉末揚入空氣中,嘴角徐徐勾起,真不愧是扶桑一族的人,果然陰險的一如既往。昔年借著血殺一族離開南疆之際鳩占鵲巢,奪人家國的同時又半途設下埋伏,致使血殺一族九成族人被滅;多年后又因為所謂的災禍天命將年僅八歲的我扔入萬蠱窟,準備以我為祭品免去所謂的天罰,說到底,你們扶桑一族才是最令人惡心的。
之前扶暉同沈傾所說的那些,并不是全部的事實,而是被掩去了一部分的。
事實的真相正如扶鳶所說,扶桑一族的先祖,從來不是什么救國救民的存在,他們同樣自私貪婪,否則也不會煉制出萬蠱窟這樣的兇惡之地。
只不過,到了南疆王和扶暉這一代,兩人骨子里的惡都已經散去大半,并不想再造就什么殺孽,可誰想,先祖曾經犯下的過錯,到底還是被揭露了出來,為了平息這一切,年僅八歲的扶鳶便成了犧牲品。
扶暉知道這么做不光彩,可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他想結束這一切,結束所謂的萬惡之源。
然,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扶鳶體內的毒素卻是遲遲沒有發作。
扶暉面露詫異之色,就見扶鳶抬手在手臂上劃下一道深深的傷痕,鮮血快速流出。
然,下一瞬,鮮血便又凝固起來,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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