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消隱,整個太子府都被一片黑暗籠罩住。
雪柳剛剛梳洗完準備上床,就聽身后傳來門被大力推開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一身酒氣的楚凌修。
看見雪柳身側的碧痕,楚凌修直接冷聲命令:出去!
雪柳對著她點點頭,碧痕朝著楚凌修行了一禮退了出去,臨走時還將門緊緊關嚴。
殿下……雪柳上前一步,剛想扶住楚凌修微微搖晃的身子,不想卻被他一步抓住了肩膀,力度很大,卻沒有弄疼雪柳。
饒是半醉著,楚凌修依舊克制著心中暴虐的念頭。
雪柳抬頭,就見楚凌淵眼底暗色不斷積聚,許久之后,紅著眼質問出聲:為什么為什么要喝避子湯
我……雪柳剛開口,就覺身子一輕,下一瞬已經被楚凌修攔腰抱起,而后朝著床榻大步而去。
緩著力氣將雪柳摔在床上,不等雪柳有所動作,楚凌修已經朝著她壓了下來,手指緊緊抓著她胸前的衣裳,眸底是掩不住的痛意,你就這么不想懷孤的孩子是嗎
濃郁的酒氣混雜著即將失控的怒氣,刺的雪柳的心微疼。
倏地,雪柳抬手,纖細的手臂攀上楚凌修的脖子,后者的神色猛地一僵,雪柳微微抬頭在楚凌修唇上落下一吻,楚凌修眼底的怒意也瞬間散了大半。
同楚凌修微微拉開些距離,雪柳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道:殿下對雪兒的心思,雪兒感受的清清楚楚,能得殿下憐愛,亦是雪兒一生之幸。
雪柳的神態那般專注,看的楚凌修心頭一暖,可關鍵問題卻是還沒有解決,楚凌修的聲音依舊是冷的,可你還是喝了避子湯,孤留宿之后的每一次,你都會喝下一碗避子湯,從未間斷。
說著,楚凌修剛剛有所緩和的臉色瞬間又沉了下去。
雪柳唇瓣稍稍抿起,沉默許久之后才回應道:若雪兒說自己有苦衷,殿下愿意信嗎
楚凌修的語氣終究還是軟了下去,只要你說,孤就信。
雪柳眼中痛楚一閃而過,最后還是選擇了隱瞞,殿下,我不能說。
話落,雪柳就覺身上一輕,抬頭就見楚凌修已經起身坐在了床邊,眼底帶著絲毫不加掩飾的自嘲,什么苦衷,讓你連我也要瞞著
語間深意清晰,楚凌修明顯是不信的。
可得到的,卻是雪柳久久的沉默。
楚凌修再不留戀,輕呵一聲起身大步離去。
屋門大開,冷風順著敞開的門扉灌了進來,雪柳隱隱覺得有些冷,卻是沒有任何動作。
楚凌淵剛剛出了院門,碧痕便快步走了進來,屋門重新被關上,隔絕了不斷灌入的冷風。
主子,殿下那邊……
雪柳搖搖頭,無事,只是這段日子應該不會過來了,明日一早你繼續吩咐小藥房那邊準備藥膳,這一年來,我的身子虧空了不少,也到了該好好養養的時候了。
畢竟,她以后都不用再喝避子湯了。
碧痕隱隱有些擔心,主子,殿下不會以后再也不來了吧
碧痕是知道雪柳計劃的,先替皇后隱瞞將事情不斷推向高潮,然后再借機挑明此事一勞永逸,可碧痕總覺得還是太過冒險了些,萬一楚凌修不再繼續查呢
雪柳卻是篤定搖頭,不會。
以雪柳對楚凌修的了解,今日之事過后,楚凌修不僅不會將她徹底拋在腦后,還會不斷追查她到底有什么‘苦衷’,而到那個時候,才是她全盤托出之際。
……
事情走向和雪柳所料想的一般無二,接下來的大半個月,楚凌修再未踏足過雪柳的院子一步。
為此,太子府中的一些姬妾還背地里嘲笑過她許多次,不過,對此,雪柳卻是從未放在過心上。
半個月的時間里,楚凌修將雪柳十七年來的過往查了個一清二楚,得到雪柳從未與除他之外的任何男子有過親密之舉后,楚凌修狠狠松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他所設想的最差結果。
可心中沒有別的男人,雪柳又為什么要這般做呢,難道只是單純的不喜歡他
然而細想一番卻又覺得不對,之前他同雪柳親近的時候,雪柳從未有過抵觸,情濃之時,她甚至還主動過幾次,所以怎么看雪柳心中都是有他的。
那到底是因為什么
就在事情微微陷入僵局之時,楚凌修又將目光放在了太子府中,而下手之人,便是之前審問過的雪柳小廚房里的那個丫頭。
一番追問之下,楚凌修果然查出來了些許蛛絲馬跡——
雪柳不僅每次侍寢之后會喝避子湯,每月入宮給皇后請安之后,還會再補上一碗。
除此之外,那丫頭還說了一件自以為十分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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