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妃有孕了?為什么消息沒有傳進宮中來?”
話音一落,再聯想起流中有人下活血藥物暗害陌挽笙一事,楚南宸還有什么不明白,這是瞞著他悄悄下手呢!
“呵!朕就知道,半路撿的奴才就是靠不住,竟然還自作主張起來了,簡直該死!”
見楚南宸面色冷凝,王淮連忙給他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陛下息怒,他們也是為了陛下考慮,只不過是用錯了法子。”
按照雍和帝的脾性,陌挽笙懷孕,自是要想方設法弄掉的,而那兩人原是雍和帝的棋子,做出這種事來也不奇怪。
畢竟,當年陸庭煜降生,陸恒也是費盡了心思的。
楚南宸卻是冷冷一笑,“為朕?他們分明就是給朕拖后腿!”
他就從來沒下過讓陌挽笙不能孕育子嗣的命令!
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后果也只能他一人擔下了。
楚南宸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心,“那兩人可有暴露?”
王淮沉吟了下,搖了搖頭,“奴才不知,只知靖安王一怒之下將府中大半奴才都送走了。對了,還有靖安王妃中毒一事,奴才剛剛也去問過齊太醫了,說是比傳中的還要嚴重,差一點就沒命了,陛下是否要再細查一下此事?”
楚南宸手指輕叩桌面,腦海中不斷思索著,同時中兩種劇毒,這分明是沖著陌挽笙的命去的,可除了皇室,還有誰會對靖安王府虎視眈眈呢?
倏地,楚南宸腦海中閃過一張熟悉的臉,難道是她?
“告訴蕭賀年,這些日子讓人盯緊姜國公府。”
沒錯,楚南宸懷疑的人選,便是姜令儀,畢竟按照之前青黛傳回來的消息,姜令儀對陌挽笙的出現可是滿心抗拒的。
而姜令儀身處宮中,行事多有不便,能為她做事的便只剩下姜國公府。
姜恒,也不是個能小覷的人物。
王淮神色一怔,“陛下懷疑皇后娘娘?”
楚南宸輕應一聲,顯然不想多說,“讓青黛最近也盯緊鳳儀宮的動向。”
“是,奴才記下了。”
王淮剛要往外走,就聽楚南宸的聲音再次從身后傳來,“還有那兩枚廢棋,讓蕭賀年盡快尋個機會除了。”
楚南宸以為,那兩枚暗棋極具暴露自己身份的風險,卻不知,他的這番命令,才是他暴露的契機。
早在之前,陸庭煜便將那兩人查了出來,但嚴刑拷打一番之后卻是沒有任何收獲,于是便只能又將那兩人放了,同那些下人一起送到了鄉下莊子。
陸庭煜想的很清楚,若是有人會對那兩人下手,十有八九就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了。
可以說,陸庭煜是在放長線釣大魚,而楚南宸思慮一番之后,還是上鉤了。
……
深夜,靖安王府。
陸庭煜守在書房徹夜難眠。
一是因為陌挽笙一事,二則是不出意外的話,今夜一切真相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就在府外五更的鑼聲響起之后不久,陸庭煜的心腹匆忙趕回了府中,直奔陸庭煜書房。
“主子,那兩人死了。”
意料之中的結果。
“可看清是誰下的手?”
“正是之前刺殺您和王妃的那伙人,屬下早就在他們駐扎之處的外圍安排好了人,將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明明早就猜到了這般,可當事情真正揭開的時候,陸庭煜還是不由得心頭一陣寒涼。
無力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里面的猶豫和不決已經悉數散盡,只剩下滿眼的冷漠和堅決。
他和楚南宸,到底還是成了下一個陸恒和雍和帝。
接下來的日子,陸庭煜在朝堂上本就不多的貢獻更是直接清零,還時不時的三天一小假,五天一大假,理由也很簡單,陌挽笙身子不適他不放心。
見此情形,楚南宸既慶幸又擔憂。
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心中到底是期待陌挽笙順利生下這個孩子的心思多一些,還是希望那孩子先天便有問題無力壯大靖安王府的心思多一些。
早朝之后,楚南宸去了鳳儀宮。
說起來,自從查出楚凌修的真實身份之后,他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去過鳳儀宮了,就連后宮,都少有踏足。
相比于那些妃嬪間的鉤心斗角,楚南宸顯然更愿意多看幾本奏折。
楚南宸過來的時候,姜令儀正在院子里悠閑的侍弄花草,一如曾經的元皇后那般。
只不過,相比于元皇后,姜令儀明顯要不安分的多。
見到楚南宸,姜令儀眼底閃過一抹不耐,不過還是笑著迎上前,“臣妾參見陛下。”
楚南宸將她扶起,“有些日子沒過來了,皇后近些日子可好?”
姜令儀笑著點頭,“勞陛下掛懷,一切都好。對了,臣妾剛剛去看了淑妃妹妹回來,看那肚子,用不了多久,陛下就可以再添一位皇子了。”
姜令儀口中的淑妃,便是曾經的太子側妃,顧卿卿。
“宮中子嗣頗少,至今也就只有修兒一個,是該再添一添了。”
姜令儀大度點頭,再度提起別的妃嬪,“陛下說的是,謝貴妃也進宮有些日子了,臣妾知道陛下忙于政事,但還是想請陛下抽時間過去看看她。”
謝貴妃便是武烈候府的嫡小姐謝蘊,本來一開始是要跟顧卿卿一起嫁入東宮做側妃的,但因為那段時日身體病癥不時發作,這件事情便耽擱了下來,不過拖延數年,最后還是入了宮。
看著先是提起淑妃再是提起謝貴妃的姜令儀,楚南宸下意識抿了抿唇,每次同她說話,她總要把話題扯到別的妃嬪上去,明面上一副勸楚南宸雨露均沾的賢后模樣,可實際上是為了什么楚南宸卻是再清楚不過,她只是不愛他,更不喜歡同他相處,這才一次又一次的將他往別的女人那里推。
加之又有楚凌修和陌挽笙的事情積壓在心頭,忍耐了多年的楚南宸終于來了幾分脾氣,“朕只想同皇后好好待一會兒,皇后就這般不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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